“那就留著當嫁奩，”曹氏搶過匣子給她蓋上，感喟，“唉，我的安安這麼好，該找個甚麼樣的夫君才配得上呢？”

李氏內心一緊，淡淡道，“王妃邇來研習道經，很有不解之處，我便請了微塵仙姑給王妃解惑。”

可讓他因為後繼無人, 就放棄大好的稱帝機會, 憑藉於人下, 他是毫不肯意的。兒子們不成，另有阿頊，顧衡手指輕叩。然想到顧容頊，又是一陣頭疼，阿頊還冇定性，性子惡劣，唉，再看看吧。

嗯，她還是誠懇在餘容軒待著吧。

確認了微塵道姑已經入了王妃和朱玉姿的眼，顧容安甚是高興，比及了長命殿，見著白白嫩嫩，圓潤富態的曹氏，她就更高興了。

聞聲父親一聲輕歎，顧昭昀不敢昂首看顧衡神采，一股腦兒把事都推到了朱常洵身上，“因為表兄的一匹寶馬丟了，想要找到偷鬍匪，怕巡檢司不敷經心，兒子就把手令借給表兄用了。並不曉得巡檢司的人如此膽小妄為，連大娘都敢衝犯。”

哈哈，顧衡點頭笑起來，“你被選夫君是選兄長啊。”阿誰王修之他也是見過的，畢竟是救了安安，兒子收他為義子，他並不反對，但要做半子，就得考量了。長得倒是清秀，傳聞技藝也不錯，但比起世家出身的王珝、方程，就差得遠了，身份又寒微，哪是良配。

“說甚麼傻話，”顧衡隻當她是小女兒不懂情愛，笑道，“我看王家玉郎就不錯嘛，另有方家的郎君也是一表人才。”

顧衡落下最後一筆，對勁地擱下筆，纔是見顧容安端著茶來了，朗聲笑著號召顧容安疇昔，“安安來看我寫的這副字如何？”

公然顧容安不甚感興趣地搖了點頭，“我一貫信佛，不通道，表嫂的情意我心領了。天氣不早，看著還要下雪，我就不擔擱表嫂歸家了。”

微塵道姑見她美目流盼，眼中似有華光熠熠，竟不能直視，忙低頭道，“貧道微塵，見過縣主。”

“我不幸的兒，苦了你了，”曹氏心疼地摸摸孫女的臉，“難怪瘦了。一會可要多吃點，今兒個的鹿肉可香啦。”

小小年紀就這麼端著不累麼。顧容安悄悄腹誹，到底是年紀小情感還兜不住，臉上的倒黴都要漫出來了，還裝甚麼小君子？

平白被顧容安擔擱了好久的李氏，叫她這一句話又勾起了肝火，在風中吹了好久，哪怕手裡捧著暖爐，寒氣還是順著腳心鑽出去，她又氣又冷，恨聲罵了一句，“狐媚子！”

顧昭昀比顧容頊小，本年才九歲，穿戴卻比顧容頊還老成，身上色彩向來就青紫藍黑輪換著穿，就冇見他穿過亮眼的鮮色。明天顧昭昀穿戴青蓮色繡墨梅圓領大襖，長至腳踝，暴露一雙玄色挖雲皮靴，一身端肅，獨一豔色也就是頭上束著的紫金冠了。

“這位女冠是？”閒扯幾句，顧容安眼波一轉，落到了李氏身側的微塵道姑身上。

顧容安見他下筆如破竹，曉得是在寫狂草，狂草需一氣嗬成，最忌有人打攪，她便站在門口屏風處等待。

“阿婆，我從普光寺返來啦，”顧容安一頭紮進曹氏的懷裡。

顧衡隻是不語，顧昭昀放緩了語速。

“四叔這就走了，不喝了茶再走麼？”顧容安微微矮身，問道。顧昭昀長得方向朱家人多些，麵龐清秀，貌如好女。他年紀小身高天然也不敷高，顧容安為了不俯視他，知心腸彎著些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