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床前看了她一眼，順手拉了張扶手椅坐下，不緊不慢地掃向她。

我得了長公主以後，外界皆知皇後的位子坐得更穩了。再加上傳聞前不久下藥嫁禍之事出自彤昭儀之手, 現在那彤昭儀被天子嚴令禁足, 她躲在懷語宮病得快死了, 皇後倒是藉此狠狠洗白, 帝後乾係日漸和緩，後宮隻怕再無人能與皇後對抗，皇後之勢如日中天。

“瘋子……你跟白芍一樣瘋了……”彤昭儀滿臉驚駭，她伸手想要叫人，我將她推了歸去，順勢站了起來。

“你這類人，會獲得報應的。”

“你、你在說甚麼……”彤昭儀柳眉輕蹙。

“夢？如果這是夢，不是應當由我把持統統嗎？”彤昭儀躺要床上，盯著頭上的紅色帷幔好久，浮泛的雙眼呈現一絲光芒：“……莫非本來我不是穿越了，這統統都隻是夢？”

當我踏入彤昭儀的寢宮時，一股子藥味刹時撲鼻而來，令我模糊憶起當日她流產之時的場景。隻不過當時服侍的宮人可多著呢，現在這寢宮裡竟隻要她單獨一人。

躺在床上的彤昭儀時不時收回幾聲咳嗽，聽著就似病入膏肓。

提到朱妃我就想到曾為她貼身侍女的白芍和綠桐兩人。

思來想去，我決定去那懷語宮瞧她一瞧。

“小桃紅被殺的時候，我誤覺得殺人的是禁軍，可等我重新回到這個世上，我才發明禁軍用的箭和當時的箭底子不一樣。”我冷聲道：“那底子不是箭，對麼？你替天子設想的沖天弩草圖上麵，有個不較著胡勾，與當今大祁禁衛軍所用的並不一樣。”

可本日我來了，這懷語宮倒是陰冷冷落得有些不像話。零稀的幾名宮人見到我時，皆暴露惶驚駭奇的神采，紛繁蒲伏施禮。

白芍整天瘋顛，渾不知事。綠桐則在傳聞朱妃身後，一日日蕉萃頹落，了無生誌。我傳聞她一心求死，托人進牢給她帶話, 她這才挺了下來。

我的手卡在彤昭儀的喉嚨上，力道一緊，垂垂收縮五指。她神采烏青，漲得發紫，目眥欲裂。

“當日我真是氣昏了頭，纔會信你的大話。”我嗤笑一聲：“天子號令禁足，從未說要殺我，這一點我從一開端就發明瞭。不然二哥挾持我時，他就不會勒令不得放箭。”

我森森地盯著她：“桂蘭殿上，你站在天子身後對著我笑，你不是很高興嗎？我死了，你就是皇後了。”

皇後我勢如中天那是一慣如是，甭管疇前外頭的人是如何說我，凶險暴虐還是奸刁如狐，總之我是一概疏忽，活得甭提多安閒蕭灑。

“金湯勺？”我笑了笑：“這金湯勺真的有那麼好？如果真的如許好，佟氏就不會被天子顧忌這麼多年，天子就不會因為我是佟氏女而對我如此冷酷薄情。”

“死？”或許是太瘦的原因，雙眼看起來大得有些瘮人，她睜大眼睛：“我不會這麼等閒死去。我是天命女，我會登上顛峰，傲視天下……”

可自從那日天子撂下狠話以後，她就真的一病不起。厥後天子將她的懷語宮封起來，金桔又被抓走以後，宮裡大家都道她好運到頭了，紛繁避而遠之，她那懷語宮立即冷落很多。

彤昭儀暴虐地謾罵著，我悄悄地低睨她：“彤昭儀，你信賴身後重生嗎？”

“瘋子、瘋子……”她呼吸短促，驚駭得直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