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能……”
鄒奕眼底沉澱的青色冇有完整被精密的睫毛所遮擋,緒央將手指從他攏起的髮絲間拿起,悄悄撫在男人的臉頰之上,用指腹的溫度緩緩摩挲著那片青色的印記。
萬俟遠收回曲起手指,嘲弄笑著,“短短百年未見,我倒不知你何時換了個柔嫩寡斷的性子?”
沈五徒勞地伸手想要留住那一抹緩緩散去的身影,卻隻在最後一瞬,碰觸到了稍縱即逝的一角衣痕……
萬俟遠冇有轉頭,聽著那聲音悄悄笑了一笑,徐行坐在了沈五旁的沙發上。他的手撐在額角,最後看了一眼中間端倪仍然明豔濃烈的男人,而後斂起眸中再也掩蔽不下的倦意,淡淡道,“來和我敘話舊吧,五師弟。”
屋子裡非常溫馨,淩晨的陽光被豐富的窗簾所遮擋,顯得有些暗淡,緒央仍然還在睡著,他平躺在柔嫩的單人床上,胸口處蓋著一條淺灰色毛毯,正在陡峭地起伏著。
“當初我怕連累到他用心坦白下了身份,但想必他也早已經猜到,但本日我所說的這些,還是能瞞且瞞吧。他修行尚淺,過分聰明卻也輕易豪情用事,曉得了這些,反而是徒增苦衷。”
沈五聽出來了萬俟遠說的每一句話,但是看向他的眼神中卻更加的難忍與悲哀。
他回抱著緒央,心疼到幾近想把人揉進最深處的骨髓裡護著,卻又不敢多用分毫的力度。
鄒奕連呼吸都放得很輕,他將手肘撐在床沿邊上,諦視著緒央那片鴉羽般的睫毛伸展在視線之下,久久地,連眨動一下眼睛都不捨得。那片封凍好久的和順與密意再度於眼眸深處緩緩出現,直至延長而下,勾畫出嘴唇那一抹淺淡卻真正的笑容。
“我如何能認定你終有一天會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