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羅也是有眼色之人,師映川這般不依不饒地上門問罪,態度倔強得令他隻覺心底一陣發寒,當下顧不得傷勢,連嘴角的血跡也未曾擦,立即掙紮著起家,賠罪道:“是常羅一時胡塗,有眼無珠,還請劍子高抬貴手,不要與我計算……”
但是這一掌拍來,常羅隻覺一股砭骨寒意劈麵而來,他一時大驚,眼中震驚神采一閃,死力使出身法,於電光火石之間險險避過了這一掌,那掌風間不容髮地從他臉頰中間掠過,幾縷頭髮當即就被堵截,常羅盜汗透體,一時候再無他想,說時遲當時快,藉著這一避之勢,冒死發揮身法,騰身就向遠處遁去。
兩人之間並冇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意義,安靜得的確令人生出這隻是一場偶遇的錯覺,師映川笑了笑,目光卻冇有錯過謝檀君眼中一閃而過的精芒,道:“那麼謝峰主峰下真傳弟子常羅欲殺我白虹宮之人,不知峰首要如何給我一個解釋?”
常羅大驚,本能地抽身而退,卻隻見一條淡淡人影就好似鬼怪般無聲而來,這常羅身為真傳弟子,技藝天然不凡,眼下見師映川當真脫手,倒反而把先前的驚駭之心儘數忘去,咬牙一拚,毫不躊躇地一劍而出!他不敢真的撒潑,劍法當中也並無多少殺機,但此中自保之意已是非常較著,籌辦阻住師映川,或者趁機遁走,在他看來,師映川固然身為劍子,但畢竟年紀還小,修為有限,本身身為真傳弟子,一定就不如對方。
謝檀君白衣無塵,麵貌非常漂亮,與那謝鳳圖有幾分相象,麵色稍顯冷酷,他深深看了一眼師映川,降落開口道:“……師劍子,你來我碧麟峰廢去真傳弟子常羅,不知要如何給本座一個解釋?”
謝鳳圖麵色一青,隨即目中透暴露羞憤之色,暗中幾近咬碎了牙齒,他乃是碧麟峰主親侄,向來無人逆他,也一貫自大極高,但當年卻被還是知名小卒的師映川所傷,心中早對師映川生出無窮恨意,無法對方卻一步登天,成為斷法宗劍子,是以隻得作罷,方纔有碧麟峰弟子吃緊尋他前來主事,他傳聞師映川竟然切身至此,心中那股深埋數年的恨意交叉著挫敗屈辱之感立即就再次翻滾上來,眼下又聞聲對方用心舊事重提,不由大怒,此時他隻要一個動機,那就是必然要狠狠地抨擊這小我,將對方最器重最敬愛的地點終有一天全數都儘數踩在腳下,一點一點碾壓得粉碎,半點不留!
此時除了地上常羅低低慘聲嗟歎以外,四周再冇有彆的聲音,謝鳳圖神采烏青,死死攥起了拳頭,但是下一刻,他俄然欣喜昂首,隻見遠處一道淡淡的影子正以一種驚人的速率而來,不太短短瞬息的時候,就已經穿過了長長的間隔,世人隻覺麵前一花,一道身影直接呈現在當場,來人雙手揹負在身後,目光在四周無聲掃過,麵色微沉,碧麟峰一眾弟子同時下拜,恭謹見禮:“……拜見峰主!”
“……欺人太過?”師映川笑容冷酷,然後化掌為拳,一拳擊出,謝鳳圖收勢不及,毫無花巧地迎上了這一拳,下一刻,黃衫飛揚,少年身形後退,雙足卻已在地上拖行留下了兩道土石翻起的深痕,與此同時,師映川身影倏然消逝,比及轉眼間再現身之際,已經是呈現在遠處正奔逃的常羅身後,重重一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