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首深深地看了一眼藏無真,眼裡生出一絲落寞,道:“蓬島還需結伴遊,一身難上碧岩頭……真郎,向來相伴修行的伉儷不在少數,我本想與你結伴而行,共攀大道,再為你生兒育女,一家人其樂融融,這是多麼歡愉?若能與你聯袂,伉儷二人安閒清閒,如許的日子哪怕是要我以折損壽命乃至修為作為代價,我也是甘之如飴,不會有半點躊躇。”
陰怒蓮悄悄笑起來,冷傲之姿驚心動魄:“為了這些,我乃至能夠放棄我的門路,我的統統!真郎,我甘願落空全數,哪怕是我的職位,我的一身修為,哪怕是壽命,隻求回到當年最後的開端,讓你我之間的牽絆就像這花朵一樣,永久不會乾枯。”說著,素手取下鬢邊的那朵野花,將這朵花拈在手中,緊接著,她烏黑的手上俄然冒出一股淡淡的淡薄白氣,並且越聚越濃,將她手上的野花包抄起來,半晌以後,當紅色的煙氣散去,就見那野花已經被凍在了一塊透明的冰塊當中,定格在了它最斑斕的時候。
因為這一句話,藏無真烏黑的瞳孔終究有了一點顛簸的陳跡,他看到本身麵前的陰怒蓮秀足悄悄及地,身形輕巧非常,幾近有隨風而去之勢,但藏無真道心安定,萬事都難撼動他的心神,是以隻是語氣如平常普通無驚無浪,道:“……不錯,你我確是自幼便訂下婚事,但我一心隻要大道之途,後代情善於我而言,隻是束縛停滯罷了,你又何必固執如此?”
陰怒蓮清冷的聲音落地可聞,她的聲音並不鋒利亢厲,調子也平平,但是語氣中卻模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怨意,如何聽都感覺有些奇特,藏無真雙目深澈,此中卻透著一股難以描述的疏離味道,他並冇有說話,隻是神采淡淡地站在原地,陰怒蓮明眸流轉,麵上的神采不溫和也不冷硬,她淡淡垂了一下睫毛,靈台彷彿清瞭然很多,說道:“……真郎,我苦苦等你這麼多年,從幼年之際就期盼著將來做你的老婆,但是一向比及韶華逝去,也未曾為你披上大紅嫁衣,現在固然紅顏如昨,但我,卻早已不再年青了。”
男人說到這裡,頓一頓,似是雲淡風輕:“擺佈都是孤負,既然如此,又何愁情債再多上幾層?我藏無真,未曾悔怨。”說著,一手扯住韁繩,就欲翻身上馬,卻恰好就在這時,胸口處驀地間襲來一股熟諳的劇痛,藏無真頓時身材一僵,眉眼間抽搐了一下,白淨的麵孔在頃刻間就出現出了一抹紅潮,而這片詭異的紅色又在眨眼之間消褪了下去,留下的是不普通的慘白,與此同時,他整小我有力地從馬背上滑落下來,如同一片枯葉飄落於地。
陰怒蓮臂上纏著的輕紗無風主動,飄舞在她身周,月下看去隻覺此女恍若廣寒仙子,她俄然蹲身摘下一朵野花,順手簪在鬢邊,那是發乎本心,關乎脾氣的坦白,但是安靜的眼中終究閃現出長久的失神之色,可惜卻隻是一閃即逝:“……你總說本身心腸冷薄,乃是無情無義之人,卻不知無情之人看似無情,實在常常卻最是至情至性,真郎,你可知我有多麼但願與你相濡以沫,而不是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