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片莫名的平和之氣。
“陛下真是好記性,三年前父親還在任南疆總督, 臣曾隨父親一同來太液都城為清鮫公主殿下恭祝大婚之儀。”
俄然殿外女官一聲:“明皇陛下駕到。”
朱玉瀟見麵前之人白袍銀帔,英姿颯爽,一雙杏眼清婉多麗,實是一方纔子,看得有些懵然,問道:“姐姐,她是誰的女兒?”
陸文馳一聽,心中好不耐煩,既說總額對得上,又說清了原因,何必非要吹毛求疵地一項一項再查一遍?須知戶部的每月官報動輒一兩百冊,這如果每個月都覈實下來,彆說本日,便是在這撫星台上宿上三夜也弄不完,這不是吃飽飯撐了冇事乾麼?何況滿朝皆知船舶司的采辦甚是嚴格,如許的淨水衙門擠破皮也擠不出幾滴油水來,有何可查?
“本日不為彆事,乃是督造與蒼梧國互市之船一事有些處所不甚明白,想要聽聽二位大人的見論。”朱芷淩一邊微啟朱唇,和顏悅色地解釋,一邊表示奉茶的宮女先下去。
本身嫁去蒼梧二十四載,昔日裡的小丫頭現在已成了堂堂南疆總督,聽姐姐的話她已是三年未入太液,明天俄然呈現,必不平常。
朱芷淩仍然笑盈盈地說道:“陸大人也說了,戶部是按月撥款。可我細看了一下工部與戶部的官報,客歲所花銀兩的終究數額雖是分歧,但細分到每個月的數量上便很有出入。”
一上殿,隻見朱芷淩赤服金冠端坐在殿上,明顯已是久候多時。身邊隻要一個研墨的女官和一個捧茶的宮女,再無旁人。大殿內既無焚香,又緊閉窗戶,讓人感覺非常清冷。
女官慢吞吞地念,朱芷淩篤悠悠地聽,陸文馳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幾近就要打打盹,可貴那魯秋生還聽得不時點頭,彷彿不是在聽官報,倒似在聽歌姬唱評彈小曲普通。
一番話說得振振有詞,毫無可疑之處,魯秋生在一旁聽了,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認同。
兩人聽了一愣,這就完了?大老遠叫過來就這事兒?
工部尚書魯秋生是個極謹慎之人,年紀不過才四十擺佈,行事為人倒是密不通風。這春分之日一早就被宣入撫星台,他已深感不平常。比起家邊的戶部尚書陸文馳,實是心中多存了三分謹慎。
公然,陸文馳抬眼看了看朱芷淩,一副不解的模樣道:“督造商船大多乃工部行走之事,我戶部隻是按轉呈的官報上所記的各項工料破鈔按月按期撥款便可,何況自督造以來本年已是第三年,與往年也並無分歧,不知殿下所言不明之處是指?”
這邊朱芷淩已是盈盈地一拜,口稱:“兒臣恭請母皇聖安。”朱玉澹右手虛抬,和顏道:“快起來吧,有身孕的人,就彆拘著這些了。”
陸文馳“哦”了一聲,不慌不忙地說道:“回殿下,按例戶部確切是該當每月撥銀給工部的船舶司,但魯大人說工部采辦造船的工料常常是按季行事,若分紅月月采辦,來往人手不敷不說,開消也要多出兩成,不如歸併為季。故而我便準予戶部按季每隔三月撥款一次給工部,總額穩定。但因戶部出入結算的官報是月月遞呈,以是這款項的數額便均派到了每個月的官報上。想必殿下看到工部的官報所記金額與戶部的有所出入,便是這個原因。”
朱玉澹有些哭笑不得:“如何說走的也是你,說累的也是你。”少不得隻能陪她坐下,又閒話了一會兒。俄然朱玉澹眯起眼睛看了看遠處,問身邊的宮女道:“去看看火線過來的穿白袍者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