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這便似已忘了陸行遠剛死了兒子似的，一臉容光抖擻地說道：“柳總督，此次你給朕帶來的蕩平海寇的捷報，朕非常欣喜，當好好重賞你纔是。”

殿外一聲傳：“南疆總督柳明嫣覲見！”

方纔在殿外，柳明嫣便已聽到殿本地文馳病逝，陸行遠去官之事，料定是明皇丟卒保車，不想再連累朝中其他退隱的陸氏後輩。可若本日不趁著本身恩賞在身再逼近一步，隻怕餘下的陸文驃、陸文驥等人今後也會對南疆總督府暗中倒黴，以是還得硬著頭皮再補一刀。

柳明嫣一聲嬌笑道：“可惜今後這撫星台上再不能見沛國公的風采，本王也感覺甚是可惜。有些事，本王也是為了碧海的江山纔有所定奪，信賴沛國公這般國之股肱，定不會對本王所行之事掛懷於心吧？”

蘇曉塵兀自搖了點頭，順手取出《雲策》來翻。隻是不知怎的，本日全然看不進一個字，滿腦筋都是那日朱芷瀲拜彆時落寞的背影。他歎了口氣，下認識地推開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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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嫣恭恭敬敬地回道：“全仰仗陛下洪福，鯤頭艦所到之處，賊寇皆鼠竄而逃，臣不過微末的軍功，不敷言及。不過陛下向來獎懲清楚，臣懇請陛下犒賞白沙營眾軍將士，以安軍心。”

這倆人言語全然搭不上，可又都毫不在乎。

柳明嫣頓時臉皮漲得青紫，她聽出陸行遠是在暗諷她為了宦途不吝忘本改宗隨繼父姓了柳，現在又棄了柳氏的祠堂要入太廟，意指她朝三暮四，當下氣得胸口憋悶，又不好明著發作，隻得心中暗罵：“老匹夫，不過是喪家之吠，三五年後，諒你也不知本身葬身那邊！”

這常日裡跳窗慣了的人，俄然某天從門外走出去，反倒不平常了。

兩人正不知所雲之時，出去一侍女說道：“蘇學士，方纔撫星台那邊來人，說清鮫公主殿下請蘇學士去一趟。”

蘇曉塵望著窗外成片的蘆葦花叢，想著每次與她坐在船上，吃著梅乾，說著老楊的別緻事，常常都感覺人生本來還能夠如此稱心。

明皇觀得柳明嫣眉頭漸鬆，沉默不語，曉得她已心中作罷，對勁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