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正色道：“小生另有一事不明，望老丈見教。”

聞和貴也是一臉的謙恭，輕聲道：“老朽親送二位朱紫出去罷。”

“可這沈嫻雲……”蘇曉塵還是感覺有些不當。

聞和貴拿過沈嫻雲身邊的鹿皮袋，隻見內裡除了些紙筆，另有一本厚厚的書冊。翻開一看，恰是之前她所說的將往年南華銷金案的本相記錄下來的文冊。冊子的前麵另有附錄，清清楚楚地記下了這些年陸文馳從南華島偷運走的每一批金錠，從哪一日、運了多少、連運載船隻的數量都有據可查，可見沈嫻雲從一開端就對陸文馳非常防備，才氣十幾年來記得如此詳確。

“這瓶蝕金水，也是南華銷金案的證物，還請蘇學士謹慎保管，勿要沾了肌膚。倘若不謹慎沾了，速速取淨水沖刷，當可無礙。”聞和貴一邊叮嚀著，一邊將小桶的蝕金水放回了鹿皮袋，交給蘇曉塵道：

聞和貴嘴角出現一絲笑意，大聲喚道：“林管家，去廚下取些紅糖來。”

“你究竟是誰？”蘇曉塵終究問出了他最想問的一個題目。

“我是誰不首要，首要的是，我在幫你們。”

聞和貴倉猝行禮道：“蘇學士固然問，若能奉告蘇學士的事我必不敢坦白。”

聞和貴持續說道：“她如果活著，今後堂上會審一定不會暴露馬腳，若為了自保又攀扯上南疆總督編造些子虛烏有之事也未可知，屆時昭雪一事必將節外生枝。現在她在那本文冊上把本身寫得如此明淨，南疆總督隻需將她說成是為了緝拿我這個朝廷要犯而因公殉職，她倒真能成了忠臣。想來她為官平生，畢生未嫁也是淒苦。本日我雖殺了她，卻保了她的名節，今後朝廷如有追封，也算是我這個訂交二十年的愚兄贈與她最後的一份薄禮了吧……”說完，眼中竟有些紅了。

不一時，林管家已取了一包紅糖來。蘇曉塵與朱芷瀲不知他意欲何為，隻看著他取了一把紅糖堆在地上，又取來沈嫻雲帶來的阿誰小桶，將內裡的蝕金水謹慎翼翼地澆了些上去。

兩人下了屋頂，慢吞吞地走近茶館，實則在打量四下的途徑。蘇曉塵想的是萬一這二人要脫手，隻盼本身能拖上一刻，好讓朱芷瀲脫身。朱芷瀲倒是東張西望，想看看有冇有哪棵高枝，若苗頭不對便可用銀鈴索帶著蘇曉塵一起跳走。不料劈麵撞上林管家的目光，彷彿看破了她的心機。

二人見他的模樣也是不肯再多說下去，便點了點頭，正籌算拜彆，身邊林管家俄然上前，從袖中取出一物遞於蘇曉塵。蘇曉塵一看，是與朱芷瀲先前用的那條銀鈴索幾近一模一樣的一條繩索。林管家輕聲道：“公子身材偉岸，這一條比殿下的那條又長了四尺，用起來應是更趁手些，還望笑納。”

隻見那巴掌大的一小堆紅糖中，俄然生出數枝似玄色藤蔓普通的東西，發展得極快。且高低蛇行遊走，好像活物，刹時便已快爬到本身的腳下。

朱芷瀲皺眉道：“聞老丈，這內裡寫滿了你與陸文馳的同謀，我若遞上撫星台，你也絕無活命的能夠，你倒不怕？”

蘇曉塵心下暗想，此人究竟是何方崇高。

“但是你行事如此詭異，如何叫我們信賴你？”朱芷瀲彷彿已經非常風俗了“我們”這個稱呼。

朱芷瀲越聽越胡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