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曰:相由心生。或許她平生未嫁使她一向自我催眠,保持了少女的心態和聲音,但日積月累的餬口經曆還是很內斂地曆練著她的腦筋,豐富著她的聰明。
那人又帶了幾分譏意笑道:“鄙人恰是姨母日思夜想的趙鈺的兒子,趙無垠。渾家是清鮫公主朱芷淩,她喚您作姨母,我天然也是要喚您作姨母的。”
朱玉瀟收起剛纔方寸大亂的儀態,定了定神。恰逢小貝手捧披肩從身後追到,她順手接過,一邊冒充撣去上麵的灰塵,一邊用側眼悄悄以觀心之術看那趙無垠。
朱玉瀟聽他言語中儘是調侃先皇之意,不由生出幾分不快,說道:“先皇平生勵精圖治,善察民氣,所斷之事無差分毫,天下皆知。你莫非想說先皇是誤判了?”
小貝見狀,立即伸脫手攙扶住公主的臂腕,低聲說道:“公主謹慎路滑,奴婢已先去探看了一番,應當就在火線那棵老柏樹上麵。”
朱玉瀟淚眼恍忽,望向那無碑的墳頭,彷彿又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那身影不但冇有隨拭去的淚水而消逝,反而更加清楚起來,她不由地被驚到了。
提及來,她也是年逾四十的婦人了,言談舉止卻仍然像個年青的小女人。她會在被公主嗬叱的時候適時地做出楚楚不幸的神采,也會在高興的時候收回像孩子一樣無忌的笑聲。
朱玉瀟轉過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回了一句:“多虧了有你。”
目睹銀泉公主回到清輝宮後每日悶悶不樂,小貝也是一臉的笑容。某日早上,一個自稱是來儀宮的老宮女過來悄悄跟她說,模糊記得那趙鈺是被葬在了酒堡山下。
朱玉瀟踉踉蹌蹌地向前奔去,身上的白狐披肩滑落在枯草的泥地上亦渾然不覺,口中失聲喚道:“趙郎……”。跑到那男人身前俄然猛地站住,那男人聽到呼喊也轉過身來,看著朱玉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