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四點頭道：“不錯，方寸之間，自有六合，實在我等也不過處在芥子當中，日不暖而風不寒，諸般萬象，皆不過是幻覺罷了。”

雪兒見他灰頭土臉，模樣甚是風趣，忍不住咯咯脆笑。

史老四道：“鯤獸乃海中巨卵孵化而成，雖為魚，卻可化而為鳥，大風吹動海潮之時，便會遨遊至南海，又有甚麼不成能的？”

史老四嘲笑道：“你覺得那老賊真有這麼美意？這幻景與外界差異，冇有一絲靈氣，不管你如何修行，修為都不會有任何增加。並且每隔七七四十九天，陣眼處的月華壁便會降下神威天譴，統統陣中之人無不接受五雷轟頂、萬箭鑽心之痛，嘿嘿，我等苦苦煎熬了八百多年，恨不得噬其血吞其骨，這等大仇，豈能放心？”

趙冰玨截口道：“照你所言，宿曜真神費經心機，將你們困在這不死不滅的瑤池當中，本身卻去參悟大道，化羽登仙？如果如此，他為何本身不進入陣中，如許豈不剩了很多事？”

趙冰玨回想那日在淓江之上的景象，皺眉道：“想必是一個與外界隔斷的結界。”動機一轉，失聲道：“難不成是那幻獸浮遊變幻出來的結界？”

淦元魁續道：“那老賊一心想得天下，卻又驚駭我等違逆貳情意，便將雲澤乃至南荒無數妙手誘騙至南海鼓浪嶼，並謊稱呼他夜觀星鬥，瞻望不久便天將神物，誰能獲得神物，便可窺的天機。公開裡卻佈下奇陣，趁我們不備，藉助鯤獸之威，一舉將我等困入陣中……”

史老四強笑道：“驚風飄白日，風景馳西流。盛時不再來，百年忽我遒。儲存華庭處，寥落歸山丘。世人誰不死，知命方感憂？如果住上三五年倒也罷了，可與世隔斷，年複一年，永久冇有絕頂，餘生漫漫，都要困在這彈丸之地，另有何興趣可言？”

史老四和淦元魁相視大笑，隻是笑聲說不出的落寞，半晌才道：“小兄弟，你可知這是甚麼處所？”

明麗的陽光透過樹梢，班駁的照在趙冰玨身上，暖和如此，但貳內心卻森冷非常。

趙冰玨怔怔的搖了點頭，看著遠處碧海藍天，青山飛霧，叫道：“即便鯤獸再大，也不成能吞山咽海，將這一大片國土全都塞在肚子裡吧！”

卜三娘俄然道：“臭小子，這幻景的入口早已安插了無數的陣法結界，外人斷無能夠出去，而你卻說你偶然間，輕而易舉的便到了這兒。哼，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麼？老孃可不信！你最好從實招來，你與那宿曜狗賊到底有何乾係，是不是受他差遣，想來看看我們這幫故鄉夥是死是活？”

淦元魁嘿然道：“世上之人追仙慕道，覺得一朝踏入瑤池，便可芳華永駐，長生不老。辣他奶奶，殊不知這‘瑤池’以內，固然長生，卻有趣古板，了無興趣，老子渾渾噩噩，也不知度過了多少個春秋，即便真與六條約壽，到頭來與頑石枯草又有何異？”淦元魁嗟然長歎，話中粉飾不住濃濃的茫然孤傲，就連卜三娘和淩波仙子似也心有慼慼，失落悲愴。

淦元魁傲然笑道：“小小浮遊哪能有這個本領？”

趙冰玨聽到“宿曜”二字時為之一愣，奇道：“難不成真的在仙界不成？”

趙冰玨腦中轟的炸響，這幾日遭受的諸多驚變都不及聽到這個動靜震驚的萬一，腦中亂作一團，心中空落無依，好似對峙多年的信奉轟然傾圮，幾乎崩潰。半晌纔回過神來，寂然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