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玨心亂如麻,突聽“叮”的脆響,長劍竟然陡地偏彈,與天蘇擦身而過,劍鋒兀自嗡震不斷。他細心一瞧,大駭不已,擊在劍鋒上的竟是一片翠綠欲滴的竹葉。
趙冰玨接過玉佩,記起這恰是本日她示於青途的那塊,正欲承諾,俄然想起這湖中有無數怪魚,隻怕一下去就會被圍攻吞咬,如何能遊到高塔處?
雲婼仙子秀眉微蹙,妙目中也閃過一絲駭怪。她借勢一把攬住趙冰玨,斜轉著翩然飄落,回望去,那黑袍人仍一動未動的站在遠處。
蚩嫠來的極快,“跑”字還未說完,人已經奔至身前。
俄然間,勁風襲來,刮在臉上,痛如刀割,他驚呼道:“姐姐謹慎!”
雲婼仙子掩嘴一笑,毫不斷頓,拉起趙冰玨飛花穿葉般躍上身邊的一根竹梢,藉著反彈之力,猛地翻出七八丈遠。
趙冰玨回過神來,心中煩惡欲嘔,一瞥間,驚呼道:“那黑雕背上有兩小我影。”
從飛拋到落下,也不過呼吸之間,趙冰玨卻經曆了從悲到喜,又從喜到駭的連番驚變,一時之間,猶不逼真。偶然間一瞥,現雲婼仙子的手臂、腰間有血跡溢位,衣服上被劃出幾道極細的口兒,失聲道:“你冇事吧?”
雲婼仙子長袍飛舞,獵獵鼓勵,倏然回身一把挽起趙冰玨,閃身而退。
回身望去,遠處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此時,天氣漸晚,竹林中又比內裡暗淡很多,以是,遙眺望去,那團大火,燎燒怒竄,好似染紅了半邊天。
那幾人甫一落水,便跌聲慘叫,聲音淒厲不斷。
趙冰玨望著天蘇三人,心知本日凶多吉少,不由惴惴忐忑。低頭看了眼雲婼仙子,卻見她眼波水汪汪地凝睇著本身,臉頰緋紅,貳心中一震,呼吸如窒。轉念一想,我孤苦流落十幾年,冇想光臨死之前還能遇見一個對我這般好的人,能與她共赴鬼域,又有何懼?想至此,心中豪氣頓生,哈哈笑道:“天蘇小賊,論卑鄙凶險、貪婪好色我可比不上你的萬一,你倒是汲引我啦。”
雲婼仙子格格笑道:“矮木頭,你若再不歸去,隻怕你的那些陳年佳釀、榆木寶貝都要一把火燒光啦,到時酒也冇有,菜也冇有,你隻能乖乖的啃木頭啦。”
雲婼仙子身子一顫,深吸了口氣,方纔從腰間取出一塊血紅色玉佩,遞給趙冰玨,柔聲道:“你拿著這塊玉佩,從湖中遊到那高塔處,潛下水去,沿著塔身尋覓,有一個四方見正的小門,你將這玉佩放在凹槽開關處,那小門自會翻開,你便能夠進入那高塔了。高塔內構造重重,你可要把穩啦。高塔三層有一顆拇指大小、潔白如玉的珠子,拿到以後迅順著小門出來,牢記必然要快,不然隻怕永久都出不來啦。”
蚩嫠雙臂暴起,氣如長虹,他一躍之下,度奇快,暴風倒卷,趙冰玨隻覺一道極強的勁力劈麵而來。
一陣輕風吹來,竹影搖擺,幾片枯黃的竹葉紛揚舞落,那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飄過他的鼻間,這一刹時,卻彷彿過了好久。
雲婼仙子望著趙冰玨,忍不住微微一笑,柔聲道:“傻小子,你真的這般體貼姐姐麼?”
天蘇二人神采丟臉之極,硬生生停下身來,蚩嫠怒道:“糟糕糟糕,他奶奶的,正陽殿著火了!”
雲婼仙子單獨應對蚩嫠,已然不占上風。≥≧蚩嫠拳風剛猛,真氣四射,修為極深,她隻能輕移蓮步,穿花引蝶般閃躲。又見天蘇直取趙冰玨,不由花容微動,哼了一聲,俄然手腕疾翻,一探一拔,光影閒逛,竟然從纖腰間抽出一把薄頎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