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時也是走投無路，”褚疏望了眼快燒完的白燭，“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是我帶來的酒好，”褚疏彎眸笑了，“說到酒，戎州的酒但是一絕。”

張若水並未喝很多，隻是有些疲憊，“明日，明日。”

張若水拿起酒杯，“如何說？”

“許漢？”褚疏微微眯著眼，“一股子傲氣，世外之人皆是如此。”頓了頓，又道，“同牡丹一樣？”

“天然是丹莊為天。”褚疏感覺有些好笑，張若水這個都知天命了的白叟，忽地就像個孩子，不由道，“居士這般心機，再難有第二人了。”

褚疏頜首，也是有這個事理的。不過張若水這話裡似是有些無法，白叟家說話真是莫測高深。

可麵前的褚疏不一樣，她竭誠，每句話皆發自肺腑；一個女人家，為了他，為了他這莊院，單身一人不遠千裡，不為牡丹花，而為牡丹花。她到這的第一件事便要看牡丹，第二件事便是請教培養牡丹，她眼裡儘是歡樂與熱切，一頭紮進牡丹叢裡便是一個白天，縱是他自個年青時對牡丹也冇這般心機。

褚疏如果冇記錯，牡丹當以色丹者為上，洛陽之俗是姚黃未出，牛黃第一；牛黃未出，魏花第一；魏花未出，左花第一；左花之前，唯有紅花。不過天彭這小西京分歧，紅花最多，紫花、黃花、白花，各不過不過數品，是以自狀元紅至歐碧類次第之。

可如許的褚疏，卻說她不喜牡丹。不喜牡丹，卻對牡丹有這類心機，是她儘人事也好，是她推委也罷，張若水都曉得，她明白牡丹於他的首要，更明白他對牡丹的愛好與恭敬。

褚疏這才反應過來，倉猝道，“居士，我不喜牡丹的。”

“天上地下。”褚疏撇了撇嘴，戎公那園子，比起張若水這丹莊，還真坐實了褚疏一向以來的“不過是富朱紫家為便於家宴的園子”的覺得。戎公好牡丹，但張若水是愛牡丹，冇得比的。

見張若水並不信她這話，又誇大，“真的，我不喜好的，洛邑那邊的園子我一年都隻去一次的。”

“阿疏是蘇肇小兒之女？”張若水白眉舒展。許家有兩個女兒，有位嫁入蘇家，生得一女，不過褚疏這年紀，似是不對。

“阿疏你不要再喚我居士了，無需拘束，拿這當本身家。”張若水看著褚疏起家倒酒，端起酒杯呷了口，“你們熲國的酒倒是好。”

“麵前便有如許一個第二人，她卻隻願在地上的謫仙。”張若水這話說得頗孩子氣，活脫脫一個長幼孩。

褚疏挑眉，“足不出戶心胸天下，您看南紀就曉得了嘛。”

張若水哈哈大笑，她一個異國女人，淨惦記些大師閨秀不堪的東西，哪國的禮數都不至如此，道，“你一個小女人，曉得得倒很多。”

涼亭外的婢女近前換了新的白燭，張若水有了些興趣，又問，“阿疏是如何救活的？”

便含著笑問褚疏，“阿疏不喜你那表哥？”

“老夫這園牡丹如何？”張若水不睬褚疏，用心轉移話題。

褚疏一時候未反應過來，她是真被張若水這判若兩人的態度弄得懵了，好半天都冇說話。

張有來扶張若水回房安息時已聞雞鳴，他看到褚疏與自家主子這子孫敦睦景象，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來神。

婢女聞之從速叮嚀人端來了酒杯，並備著兩壺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