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疏平時的隨心所欲蘇豫是看在眼裡的,若不是本日見著她另有個兄長,他雖不至於覺得褚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但曾多少時也如蘇衎那般疑她便是那天上仙,未曾猜想褚疏背後是江湖上傳聞“千裡浩然風”的千風山莊。
“這世上便隻要你這般毫無禮數,”顏蠲於褚疏旁席坐下,邊往她碗中添菜邊輕斥她,“還不自知。”
褚疏輕笑,“怎的,伯逸覺著我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褚疏一見顏蠲,頓時裝模作樣地跪坐好,一副樂嗬嗬的模樣,“如何會,兄長談笑了。”
“少莊主客氣了,”看著身邊正用腳尖踢著地的褚疏,蘇豫指著一邊架上的酒,“另有這麼多酒,疏兒整日催伯逸來送酒做甚麼。”
兩人剛邁出廚房門便聽得顏蠲在裡頭道了句,“留人用飯。”
“被逼無法。”褚疏悄悄同蘇豫這麼說的同時還偷偷瞧了顏蠲一眼,見他冇甚麼反應便將蘇豫放在桌上的酒偷偷拎在手裡,推著蘇豫出廚房。
“親兄妹不都如此嗎,”褚疏接過筷箸,朝蘇豫望了眼,“你和蘇衎不也如此嗎。”
褚疏也不說話,隻一個勁的吃著,顏蠲見狀,道,“家中於江湖行走,冇拘冇束慣了,阿疏從小又是被慣壞了的,叫伯逸見笑了。”
“以是阿疏往年冬月是回家過年了?”蘇豫想到識得褚疏的頭一年冬月,他如何尋她也不見人,她也未曾同他交代甚麼,待到來年的穀雨後才見著她,客歲也是如此,不過是本年她似是早些返來了。
蘇豫輕搖著摺扇,這扇麵隻是單單四字:大千天下。字形翩翩大氣,落筆蕭灑,收筆利落,牽絲勁挺,無乖無戾,不燥不潤。
剛進穀便見著竹苑的炊煙了,蘇豫進正堂後便往東南邊去了廚房,一進廚房,見著模糊蹲在灶那邊添柴的身影,將酒往一旁木架上一放,笑道,“伯逸竟不知神仙也有會感染人間炊火。”
“伯逸雖與五郎乾係好,卻並非同平生母,”蘇豫道,“不過五郎也不敢在他親兄長跟前如你這般。”
又轉眼看著蘇豫好久,蘇豫天然也認識到了,卻隻細心瞧著那扇子。
深穀外馬蹄聲達達,蘇豫提著酒罈於穀口悠悠上馬。
灶邊之人行動較著一滯,站起家拍了拍衣襬,看著愣住的蘇豫。
“融朗也隻要這麼一個mm,冇甚麼多的挑選,”顏蠲看著褚疏垂涎欲滴的模樣,用筷箸敲了她一下,“收收你的哈喇子。”
蘇豫行禮,他曉得顏蠲的來頭,微微一笑,“千風山莊少莊主好生派頭,是蘇豫眼拙了。”
“伯逸不必如此客氣,”顏蠲也舉杯,“喚我融朗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