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天下1_第八章:血濺淚(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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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刑具乃成人字形,為老船木所製,長年血汙感化,早已看不出本來色彩,架身通體黑黝黝還模糊透著一絲油光。細雨兩手被架子上的牛皮環勒了個健壯,雙腿也被牢固在人字兩端。臉頰不免貼上了那柱身,隻是討厭地皺了眉頭。

閆是舉固然不肯與萬貴妃公開為敵,卻妒恨細雨年紀輕簡便掌管昭德宮大權。本身熬到兩鬢斑白方纔做到本日的職位,他一個毛頭後輩便已在後宮呼風喚雨,不消幾年,隻怕要踩在本身頭上也未可知。見他現在落在東廠手裡,仍冇有半分驚駭告饒之意,還是一臉的冷酷與傲氣,心中實在氣惱,卻曉得這會兒底子拿不出他行凶的證據。那些補品糕果,自是早派人查驗過了,何況淑妃底子未曾食用過。依現在這態勢,想要儘速結案,倒不如逼供來得輕易。想到此處,也不再廢話,命人脫了細雨外袍,就往刑具上架。

細雨還是一副事不關己,“是嗎,倒要就教廠公大人證據安在?”

“這麼一個翹臀,真是用刑的好處所,給我狠狠打!”

忽地門外一片燈火鼓譟,細雨穿衣起床,把手中虎魄鎖入暗格,卻聽宮女鎮靜來報,說東廠提督閆是舉親身帶人進了昭德宮。再問何事,竟是永壽宮淑妃薨了。

閆是舉見貴妃遲疑,臉上雖還是一派恭敬客氣,卻朝部下使了眼色。大檔頭尚銘得令,上前假裝給細雨帶路,暗中已扣住他腕間重穴。

縱是細雨平素為人沉著,這時也已心亂如麻:家屬舊事尚未理淸眉目,淑妃又含淚托孤,現在好不輕易姐弟相逢,她卻俄然放手而去。本身與皇太子尚未有一絲一毫的相認機會,便被他誤以為害死親孃的凶手,如許的曲解倒叫本身如何廓清?而淑妃所言之事,又觸及瑤族的舊事和奧妙,豈可等閒對外人提起……一時看著朱佑樘失了孃親悲傷欲絕的小臉,憐惜得冇法言語。

“你們彆被他這副柔弱模樣給騙了,他但是萬貴妃的總管,前次扁帶比武你們還冇見地他的技藝嗎,倘若他想逃脫你們一定就能攔得住。”

細雨知他企圖,冷冷道:“東廠不是隻賣力偵緝和拿人嗎?廠公大人這會兒倒想動用私刑審判不成?”

兩個刑官得令,掄圓了棍子,吼怒帶風打在細雨臀部。

閆是舉怒喝:“你莫狡賴,誰不曉得這兩人是昭德宮下的手,這都是明鏡般的事。”

好不輕易才睡下,倒是淺眠,好似夢到一些幼年舊事,卻事事恍忽,看不逼真。

閆是舉堆出一臉笑意,隻把淑妃之死,皇上大怒之事細心彙報了,見貴妃麵色不悅,隻得和緩口氣說道:“因皇太子殿下親口指認,主子隻得請細雨公公歸去問話,幫手查案。驚擾娘娘歇息之處,萬請恕罪。”

回了昭德宮,竟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小寺人遠遠瞧見他便跑過來:“細雨公公,貴妃娘娘尋您多時,傳聞您下午去了永壽宮,正等著您返來呢。”

此時萬貴妃也披衣出來。閆是舉固然權重,卻不敢對她放肆,一眾東廠親衛規端方矩跪了滿院。萬貴妃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細雨,明顯也冇搞清環境,隻是淡淡發話:“提督大人何事興夜拿人,驚擾本宮歇息?”

細雨提到淑妃,不由想到她淒美的麵龐。本身孤苦十年,可貴在深宮中得與姐姐相認,一番苦衷,尚未訴儘,就此陰陽兩隔,真真造化弄人。想來姐姐死得俄然,與全部下午的情感衝動,悲喜交集難脫乾係,本身往永壽宮這一行,隻怕真成了她的催命符。想至此,心中自責,隻難過地低了頭,不想再辯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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