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兒,本宮就曉得你是最知心的,明早兒就替本宮辦件事,除了三小我--宮女蔻兒,皇上身邊的內監張敏,另有新封的淑妃紀氏。你能除了他們三個,便是除了我心頭大患。”
萬妃斜倚在金榻上,雙眸微睜,雲鬢斜垂,一派慵懶地打量著坐在門口石階上的人兒,揮手退下了身後打扇的宮人,彷彿是嫌扇子的風聲驚擾這氤氳的氛圍。
這番話倒是真意,固然心底深知萬妃所言非虛,可如許丟棄莊嚴的荒唐事,細雨卻做不出。仗著萬妃的崇愛,雖處深宮卻遠較其他宮人優勝很多,讀書習武多年,內心彭湃的誌向也與日俱增,當初遭滅族之禍,被俘入宮,已生生斬斷了做男人的資格,若再丟棄這一點點男人的莊嚴,卻不知另有何生趣。
想及此處,語氣也帶上了三分妒意,“莫若明日本宮就奏請萬歲,讓他要了你可好?憑你這副皮郛,恐怕今後這昭德宮,也要仰仗你來留住皇上了。”
一場顛鸞倒鳳,早忘了更深露重,夜深多少。紫金香爐裡的檀香已不知在何時燃儘,隻餘嫋嫋煙霧,散在這清冷的深宮內院。萬妃滿足地臥在他胸口,悄悄撫摩著那披了一層薄汗的身材,無窮愛好。
“你啊,心眼多,嘴巴利,又最會拿捏人的心機,本宮如何養大你這麼個妖精。若你是個女兒身,本宮定要撕你的嘴,破你的相,免得哪天叫萬歲爺攬了去,怕今後後纔是六宮粉黛無色彩,三千寵嬖集一身呢。”
被喚作細雨的人隻好起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答道:“主子隻模糊記得童年耳邊總能聽到這個曲調,感受很暖和,因而略加演變,不想惹得娘娘不喜。主子不再吹奏便是。”
“主子自五歲入宮就奉侍娘娘擺佈,現在已有十年光陰,故裡之事早已悠遠,幼光陰景難以回想。唯今隻願奉養娘娘如母。”
細雨這才重新起家坐回軟榻,貴妃打量那一雙美目裡竟是委曲得有點紅了,曉得他不是作假,內心也是心疼,抱在懷裡一陣心肝寶貝地安撫。
萬妃凝睇著他一張無波無瀾的俊臉,摸索著問:“細雨兒,你隨本宮多少年了?可還對故裡過往,父母雙親留有印象?”
萬妃撲哧一笑,拉起跪得端端方正的細雨,“你這孩子,看著這般誠心當真,如何提及話來卻不誠懇?”
貴妃見他隻是跪著不肯起家,答得也實在誠心,不由心下軟了,柔聲道:“傻孩子,你如何是這副擰脾氣。你奉養我這很多年,本宮最多讓你當這昭德宮的主管,若想圖個更好的晉身,還要那人欽點不是?本宮讓你去侍寢,也是知你心高,怕囿於後宮委曲了你,幫你謀個好出息。罷了,你既然不肯意就算了,快起來吧。”
細雨本已睡意昏黃,卻被萬妃的話驚得刹時復甦。一番隨隨便便的口氣就是三條性命,更何況另有一人是眼下天子最寵幸的淑妃!
萬妃嘴上說著這些宮闈之事,卻已動了心火,抬手扶上身前人那美好的頭頸,扯著領口一陣撫摩親吻,目睹白肌凝脂,忍不住將手撫過那習武多年練就的均勻背肌和腰線――這具身子固然細瘦卻不薄弱,既比女人多了一份緊實,又比男人少了一份粗暴,環肥燕瘦尚餘遺憾,此人卻渾然天成,占儘了人間好處,若再略加調教,撤退了這分少年的青澀,不知出落得如何一副泰初絕今的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