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安柳眉微折:“你又要耍甚麼把戲?”
唐樂安無聲嗤笑,神采忽冷,拔出小匕首抵在脖頸間,遙眺望著不遠處的人,決然道:“放我分開,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淚珠自眼角劃過。
瞳孔狠惡地顫了顫,唐樂安雙手並用爬起來,不管不顧地扭頭就跑。
他扭了扭脖頸,抬手重揮:
“把夫人帶返來。”
服侍在椅旁的丫環往門廊下瞥去一眼,走近對椅子上的女子道:“夫人,大人下朝回府了。”
十仲春,冷風吼怒。
“你想如何罵我都好,先隨我歸去,你風寒未好,不成在內裡待太久。”顧雲崢麵不改色的道,眼中淬著淡淡的笑意。
顧雲崢抿唇沉默,力道一卸。
顧雲崢勾唇,也不再逗她,側首衝隨身小廝道:“拿上來。”
“安安,你不會自刎的。”
顧雲崢身側的手指摩挲著,忽而輕笑了聲。
唐樂安握著匕首,往脖子上一貼,淺淺的血痕在脖子上閃現,雙眸安靜卻帶著凜然。
她不能被抓歸去,絕對不能!
那雙桃眼中不見半點情感,唐樂安形同死去一樣,隻呆呆地坐著。
顧雲崢道:“你先猜。”
玄影垂首:“夫人,歸去吧。”
不等她站起,劍鋒直指喉嚨。
一雙狹長的狐眼微微眯起,眼中射出一道銳冷厲光,顧雲崢的嘴邊卻牽起一抹和順似水般的笑意,好似遠處天涯漸升的旭陽,看似暖融透著無儘的冰冷,周邊的氣壓都跟著低了。
顧雲崢走下台階,走至近前蹲下,拉起那雙毫無溫度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和順清淺的道:“安安,本日迎客樓在外搭了個戲台,是你最喜好的《楚漢爭》,我們一起去瞧瞧可好?”
新春佳節化作一縷風悄悄間吹過,氣候逐步回暖,綠意也隨之爬上枝頭。
匕首在鄰近一寸之際被攔下。
黑衣人雙目冰冷,長劍劃空一揮!
玄影從中走出,道:“大人在等您,歸去吧。”
顧雲崢眼中的光森然一暗,臉上的笑意刹時落下,他腳下頓住,薄唇抿成一條線。
“你做夢!”唐樂安雙目噴著肝火,恨意在眼中流竄,緊攥匕首往裡懟,咬牙厲聲道:“我要殺了你,為張伯報仇!”
唐樂安輕視一笑。
凝睇著那抹在林中狼狽奔馳的倩影,顧雲崢那雙一彎水色的眸子透著陰鷙,此中另有毫不粉飾的冷酷和鋒利,好像凶險狡猾的狐狸,死死咬著到嘴的獵物不鬆開。
看著那張運籌帷幄,好似統統都在掌控當中的臉,唐樂安氣得說不出話來,對峙著不肯挪半步。
她泛紅著眼。
“顧雲崢,我恨你。”
“對了。”顧雲崢俄然鼓起,笑意晏晏隧道,“安安,我此次前來尋你,特地給你帶了個禮品,你要不要瞧瞧?”
她展開眼,撞入一雙冷瞳。
一劍封喉的疼痛卻並未襲來,反倒是刀劍相撞聲逐步清楚。
唐樂安瞳光微滯,鬆開了手,她緩緩後退被樹枝一絆跌坐在地上,踉蹌著爬起要逃。
“彆太自傲。泥捏的菩薩另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是我這麼個大活人,把我逼急了我甚麼都做得出來。”
五官淩厲的容顏,被淚揉糊。
這日,旭陽高照。
“你卑鄙!”唐樂安痛斥,“你明顯看了信中內容,卻扯謊說冇看,無所不消其極的騙子!”
圍成一個圈,將唐樂安給攔在中間。
唐樂安眉頭突地一皺,眼尾出現壓不住的酸澀,眼底垂垂赤紅,架著匕首的手垂落,她踱步往前走,極力嚥著淚水,嗓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