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娘應了一聲，俄然頓了頓，神情有些奧妙：“另有就是，隋家人回京了。”

秋娘心領神會，又道：“三娘隻比她小幾個月……”

“如何辦呢，”半晌過後，他才道：“朕的身份，該如何同枝枝講？”

“去吧，”淑嘉縣主略加思忖，道：“我小的時候，阿孃曾帶我拜見過漢王，他待我挺好的。”

這個隋家，天然是指謝允先前妻室出身的隋家。

……

謝允走了，淑嘉縣主便在塌上躺下，卻冇有多少睡意，她的乳母秋娘自門外入內，見她醒著，低聲道：“縣主，再有七日，便是漢王的七十壽辰，您可要去嗎？”

“你真是翅膀長硬了，”謝偃冷冷道：“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敢做主瞞下來，若非我偶爾發明，你還籌算瞞到甚麼時候？”

“父王！”顧明修獵奇道：“都說皇曾叔祖精於攝生之道，方纔得以長命，是真的嗎？”

謝家每逢月朔十五裡手宴，但是侍妾是冇有資格列席的，謝偃的侍妾如此，更不必說謝允的侍妾了。

謝允脊背作痛，卻跪的挺直，聞言道：“兒子知錯。”

太極殿。

“也去問問二孃吧，”淑嘉縣主坐起家來，神情有些挖苦：“她年事到了，內心怕也急得很，有這等機遇，如何會不去？”

“母妃也這麼說。”顧明修先是笑，旋即又蹙了蹙眉。

“謝家亦是高門，又與臨安長公主有親，想來也會收到帖子。至於女郎會不會去……”

“我都冇有呢。”江王先是酸了一句，然後才勉強道：“很俊。”

“我腹中生出來的，即便是女郎，也是謝家這輩頭一名，柳氏不過婢妾，就算生十個兒子下來，又能如何？”

顧景陽將那本棋譜扔下，人卻望著殿中那樹連枝燈入迷，窗外夜色寥寂，愈見昏昏，許是那燈盞光芒太亮，叫他目光也有些幽深起來。

江霸道：“你又如何了？”

漢王已經是古稀之年，當然不成能是今上的兄弟，究竟上，即便是先帝，也要喚他一聲皇叔。

“我也不曉得。”謝允亦是不解。

當年隋氏與謝允和離，淑嘉縣主進門，她便接了長孫謝瀾來養，都說隔輩兒親，她是至心珍惜，也實在心疼那孩子。

“阿瀾過來，還要有一會兒呢，”謝允估摸著時候，叮嚀侍從行動快些，又同盧氏解釋：“縣主有孕，經常噁心反胃，隻是不欲家人擔憂，故而不提，我怕她受不了這氣味。”

衡嘉額頭生汗，求生欲暴漲，倉猝道：“奴婢感覺直言甚是不當，陛下還是再考慮一二吧。”

……

“――枝枝，”顧景陽抬眼道：“枝枝會不會去？”

“也好。”謝偃身居要職，不似兒子安閒，見他背上傷痕沁血，歉疚道：“阿爹方纔華昏了頭，你彆放在心上。”

“是出了甚麼事嗎？”淑嘉縣主遞了一盞溫水疇昔，叫他潤潤喉嚨，：“昨夜阿爹的神情，彷彿不太對。”

“天然要去。”顧景陽手持一本棋譜，正依書落子，聞言頭也冇抬。

淑嘉縣主溫良賢淑，待謝瀾也不壞，隻是因為中間橫亙著隋氏一條性命，盧氏見了她，總感覺隔著一層，靠近不起來。

“叔祖他不止能罵人，去歲還納了兩個妾，”江王冇好氣道：“等本年春季，還能給你添個叔祖。”

他道：“你這兒要往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