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陽深吸口氣，悄悄道：“枝枝，是我。”

淑嘉縣主輕撫肚腹，溫馨神情中是母親特有的和順：“那也是郎君的孩子，阿瀾我都未曾動，更何況是婢妾之子。”

“從小到大，凡是我至心喜好的，決計不肯同彆人分享，夫君也一樣。我想找個能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枝枝，”顧景陽望著她，有些慌亂的道：“冒然登門去求桃花的是你，我給了，你如何又俄然說要走？”

顧景陽突然見了她，卻覺滿心皆是夏天的炎炎驕陽，既熱且燙，彷彿是傷了唇舌，雙目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漢王已經是古稀之年，當然不成能是今上的兄弟，究竟上，即便是先帝，也要喚他一聲皇叔。

秋娘心領神會，又道：“三娘隻比她小幾個月……”

他們二人說話，天然無人敢近前聽，故而現在，也無人見到顧景陽現在的無措與慌亂。

“那就算了，陛下留著吧。”謝華琅道：“我雖是弱質女流，但也言出必行，既然說了不會再去，決然冇有自打嘴巴的事理。”

顧景陽掩在衣袖中的手無認識的一頓，眼睫輕顫，低問道：“枝枝，你如何不喚我九郎了？”

“柳氏月份與縣主相仿，產期怕也與縣主相鄰，”秋娘眉心含愁，模糊有些不悅：“倘若縣主生女，她卻舉一男……”

如許熱的氣候，他的手指竟然是冷的，或許是因為這原因，他更加捨不得放開她溫熱的手：“我不是成心瞞你的，撤除身份，我半句謊話都未曾對你講過，枝枝……”

謝華琅卻不睬會，隻道：“陛下若冇有彆的話要講，儘能夠拜彆了。”

“是我不好，不該瞞你的，可我先前，的確不知該如何開口……”

采青見他如此，心中一驚, 慌亂道：“這、這如何使得……”

“疇前是我多有衝犯，陛下不要見怪，”謝華琅眼瞼低垂，望著腰間那枚瓔珞墜子，淡淡道：“該說的話，我都令采青講了，陛下本日登門，倒叫我有些措手不及。”

“是。”秋娘應了一聲，俄然頓了頓，神情有些奧妙：“另有就是，隋家人回京了。”

顧景陽頓住了。

“也去問問二孃吧，”淑嘉縣主坐起家來，神情有些挖苦：“她年事到了，內心怕也急得很，有這等機遇，如何會不去？”

盧氏不料他如此單刀直入，心頭一突，道：“昨日赴宴，小女有些累了，本日便在院中安息。”

“隋閔才氣是有的，不然也做不了封疆大吏，”淑嘉縣主並不感覺奇特，低頭撫了撫腕上玉鐲，道：“門下省侍中李營年老，即將致仕，隋閔既返來，想會填他的缺。不必理睬。”

“去吧，”淑嘉縣主略加思忖，道：“我小的時候，阿孃曾帶我拜見過漢王，他待我挺好的。”

結束了。

“我出身長安謝氏，享儘人間繁華，借使有一日家屬要我去聯婚，我是不會回絕的，可因為你……”

……

衡嘉見他如此，當至心急如焚，慣來冷情的人動了心, 才更加熱切灼燙, 陛下以多麼情意待謝家女郎, 他比誰都清楚, 要真是……

謝華琅寂靜不語。

秋娘見她不欲再提，便順勢轉口：“漢王生辰，夫人與二夫人必將是要去的，大娘與三娘也會伴同，縣主臨時歇著，奴婢差人去問她們當日衣衫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