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揚州,起碼也要半個月,”采青有些訝異:“女郎不籌算……去見那位了嗎?”
門外無人回聲,謝華琅打扇的手停了,幾不成見的蹙了蹙眉。
顧景陽道:“嗯。”
“也好。”盧氏和順抱住了女兒,道:“你比阿孃有勇氣。想來,也會比阿孃有福分。”
今上即位以後,懷想英年早逝的胞弟,追諡為章獻太子,封其子為周王,因為血緣乾係非常靠近,朝臣與宗室當中看好他會被過繼的人不在少數。
她內心癢癢的,就跟被甚麼東西撓了一樣,非得紓解出來纔好,想也不想,便端住他臉頰,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
謝華琅垂下眼,心中忍笑,卻端起手側茶盞飲了一口,悶悶道:“冇甚麼。”
而謝華琅很有些心虛, 更不敢直言,乾脆先這麼耗著,今後再漸漸籌劃。
謝華琅笑嘻嘻道:“阿孃也彆太心急,今歲府中便有二哥與長姐結婚,比及了來歲,三哥與四哥的婚事怕也要湊到一起。”
府中內宅之事,謝偃是不過問的,全權交與盧氏,這些年來,府中也曾有侍妾動過彆的心機,盧氏曉得後並不動氣,笑吟吟的叫人將那侍妾發賣,貼身女婢儘數打殺,轉頭又網羅了幾個美婢回府,算是賠償給謝偃的。
“阿孃,”謝華琅輕聲道:“阿爹身邊另有彆人,你不活力嗎?”
盧氏不料他如此單刀直入,心頭一突,道:“昨日赴宴,小女有些累了,本日便在院中安息。”
“……這個,”盧氏一時不知該說甚麼纔好,但見顧景陽神情冷峻,目露寂然,畢竟還是道:“是。”
“枝枝,我不是成心欺瞞你的。重新到尾,我也冇有半分冒充。”他嘴唇動了幾動,終究道:“你第一次去的時候,相互尚未熟悉,我冇法開口,再到最後,倒是越來越不敢開口了……”
顧景陽信覺得真,心中擔憂,顧不得彆的,哈腰去檢察。
“但願你能真明白纔好。”盧氏戳她額頭一下,又道:“你阿爹昨晚還問我,幾時能見一見枝枝選中的郎君,我都給敷衍疇昔了,但也推委不了多久。你若至心喜好那人,便該尋個時候,叫他過府拜訪,也讓你阿爹掌掌眼。”
謝華琅跟疇昔,笑道:“道長,你真的懂醫理呀?”
“阿孃明白你的心機,但還是要勸你。”盧氏語重心長道:“人間女兒家,哪有不想同丈夫心心相印,情義綿長的?但是就如同我先前所說,倘若你一心一意愛他,一顆心都給了他,將來如有不快意,會吃很多苦的。”
“阿孃,我還是想試一試,”謝華琅低聲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九哥哥,你有完冇完?這話你冇說煩,我都聽煩啦!”謝華琅滿不在乎,口中笑道:“再說,這兒又冇有彆人,親一下如何了?”
……
“衡嘉,昨日出甚麼事了?”目視她身影遠去,他眼底柔意方纔斂去,聲音降落道:“枝枝雖不肯說,但神情卻不太對。”
過了三月, 春光漸盛,花紅柳綠,好不素淨,謝華琅的心也跟窗外那幾株海棠似的,悄無聲氣的開出花來。
天子本日至此,明顯不欲張揚,她也未曾廣而告之,叮嚀府中人各安其職,又令人開了正門,親身去門口驅逐。
謝華琅的邊幅更加肖似母親,他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道:“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