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郎官在側，聞言恭聲提示：“陛下，去歲天下五品以上官員遷貶諸事統計，便是交由謝給事中賣力的。”

衡嘉細心揣測一會兒，道：“便要看她想不想湊這個熱烈了。”

“可我上個月前去拜訪，見他喝酒食肉之餘，還能拍案罵人，”顧明修道：“不像是會修身養性的人。”

淑嘉縣主對此不太感興趣，掩口打個哈欠，道：“如何？”

“阿瀾過來，還要有一會兒呢，”謝允估摸著時候，叮嚀侍從行動快些，又同盧氏解釋：“縣主有孕，經常噁心反胃，隻是不欲家人擔憂，故而不提，我怕她受不了這氣味。”

“是。”秋娘應了一聲，俄然頓了頓，神情有些奧妙：“另有就是，隋家人回京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提及她名字時，他聲音都分外和順了些。

謝允定睛一看，竟然是裡伎倆的鞭子，下認識轉目去看盧氏，等母親出麵去攔，卻見盧氏端坐如山，一動不動，瞥他一眼，彆過甚去了。

“如何辦呢，”半晌過後，他才道：“朕的身份，該如何同枝枝講？”

秋娘見她不欲再提，便順勢轉口：“漢王生辰，夫人與二夫人必將是要去的，大娘與三娘也會伴同，縣主臨時歇著，奴婢差人去問她們當日衣衫釵環。”

顧明修猜疑道：“我彷彿忘了一件甚麼很首要的事情。”

此為防盜章　　漢王已經是古稀之年，當然不成能是今上的兄弟, 究竟上, 即便是先帝, 也要喚他一聲皇叔。

“你跟阿孃，不是都曉得這事嗎？”揹著如山大鍋的謝允如此道。

饒是謝允夙來端和，突然發明此事，也是心中駭然，麵上變色。

宗子體內流有一半的隋家血脈，骨肉嫡親，難以隔絕，謝允自無不該：“都依阿孃便是。”

顧景陽聽他說的非常輕巧，微露哂意，瞥他一眼，淡淡道：“那便直言吧。如果枝枝活力，朕便將你點天燈。”

謝允心中惶恐，尚未回神，一時竟未應對，郎官微覺驚奇，低聲提示道：“給事中，給事中？”

盧氏話說出口，也覺有些悔怨。

謝允同他向來冇有寒暄，畢竟宰輔之子交友內侍，無疑會惹人猜忌，見衡嘉如此，倒不失禮，向他點頭，道：“內侍監。”

當年隋氏與謝允和離，淑嘉縣主進門，她便接了長孫謝瀾來養，都說隔輩兒親，她是至心珍惜，也實在心疼那孩子。

顧景陽見他盯著那枚玉墜入迷，也能猜度幾分，淡淡一笑，道：“朕有些不明之處，要你細講。”

他是高祖的季子，太宗文天子的幼弟。

畢竟這事太大，兒子始終瞞著家人，也太不像話，她是偏向於叫他受些經驗的。

謝偃見他敢躲，原還驚怒，聽他如此問，卻怔住了：“你說甚麼？”

“――枝枝，”顧景陽抬眼道：“枝枝會不會去？”

奏表很長，稀有十頁之多，顧景陽悄悄翻閱，內殿中天然無人作聲，唯有紙張翻起的聲音，不時響起。

謝允心中猜疑，不解道：“阿爹，你說的是甚麼事？”

現下恰是蒲月，氣候已經有些熱了，內殿的窗扇敞開，有微風伴著鳥鳴聲，模糊傳入耳中，謝允坐的久了，再聽殿外鳥鳴聲，下認識側目往窗外看，再回過甚時，目光掃過東側架上擺放的那柄劍時，眸光一顫，俄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