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大人張了張口，不由望向一旁的獨立於眾大臣之前的欣長身影，一樣是紅色的官服，一樣是筆挺的背影，可看了這三年，卻從未有一次能認錯。

“先生！”一旁趕來急倉促的兩位酒保將他的話打斷，孔殷道，“我家仆人已等先生多時！”

“臣大膽，”紅衣的男人緩緩抬起臉，目光更加的剛毅，“求陛下賜臣右相之位。”

君天姒微微眯眼，笑意盎然，“你說。”

“右相之位？”君天姒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感。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

君天姒在三年來楚毓缺席的第一個早朝上更加顯得慵懶，很久才眯著眼慢吞吞的開口，“辛愛卿為人樸重，為大君鞠躬儘瘁，甚得朕心，該賞。”

先生再笑，“倒是白叟家過憂了，四海蠻夷自有我大君將士來鎮，邊關塞外自有我大君兒郎來守，向來都未曾靠得是一人之力。而我大君，天然也隻要一名右相，便是，現在的右相。”

君天姒淡淡道，“眾卿皆知，楚愛卿病了，國不成一日無君，君不成一日無手足，釋垣這一病，朕如同斷掌削足，痛心之時甚憂。現在，朕欲封無異為首輔，階同六禦之首，眾愛卿覺得……如何啊？”

街頭巷尾裡，一名布衣老者感慨，“天下隻得一右相啊一右相……唉！”

高高在上的六禦之首，繼右相拜彆後敏捷掌控朝中大權的楚毓楚大人，病了。

老者點頭，“你們這些小輩看不透，現在的大君，誰還鎮得住四海蠻夷？！誰還守得住邊關塞外？！現在的陛下倒是被一人蒙了眼，可惜啊可惜，可歎啊可歎！”

“以朕為先？以天下為先？好，很好，”君天姒淡笑起來，站起家從朝堂上一步一步走下，緩緩停於無異麵前，感喟道，“朕隻是怕你心中介懷，既然你這麼說。”

“哦？”藍衣先生緩緩放下茶盞。

大君遍及好兒郎，天下隻得一右相。

朝堂上，金鑾前，一紅衣的男人弓腰屈膝，仿如果多年前，又仿若就在昨日那般。

“哦？”君天姒揚起淡淡的笑意，“如何？”

因而，桂花飄落京師的十月裡，大君終究，又迎來了一名右相。

眉眼鼻唇再到身形，若說不像，纔是瞎子，可卻恰好認不錯。搖了點頭，柳大人歎了口氣，想起街聞巷傳的一句童言。

刹時，偌大的朝堂鴉雀無聲。

靜了半晌的朝堂上，立即響起層層疊疊的“陛下賢明……”

“恰是。”紅衣的男人目光平靜，“擺佈二相纔是陛下真正的手足，現在左相大人年齡已高，三年來未出相府，右相之位更是空缺已久，無異身為人臣，應以陛下為先，以天下為先，是以妄言，望陛三思。”

辛無異淡淡開口，降落文雅，“陛下且慢。”

“朕，準了。”

“白叟家莫急，大君的天下自有陛下來定，陛下如果有難處，自有右相來守，我大君的天下從不會有‘為矣’二字。”緩緩敲了下茶盞，藍衣人回身笑道，“帶路吧。”

卻唯獨一人打斷了眾聲。

中間喝茶的藍衣先生笑，“白叟家感喟甚麼？”

這大君曆朝曆代多少右相青史留名，又哪來得，一右相。

無異笑，微微點頭，“陛下過譽。”

十月桂香滿盈，京師卻動亂不安。

癡兒啊癡兒。

“既然陛下厚愛於臣，臣就大膽向陛下求一個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