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音落下，便見衛離當即眉間緊凝，急問道，“阿芸如何了？你說……她已經死了？”

語罷又緩了一陣，方漸漸回想道，“當年我得勝而歸，陛下卻非要將長樂長公主許配與我，我顧念阿芸，直言回絕，陛下卻對峙，我無法之下，隻得將阿芸母子和盤托出，並自請去官，欲帶著她們迴歸故鄉……”

阿芸是賤籍，朝中又嚴禁貴賤通婚，以是他隻能如此，本來預備著等那一場仗打完，就帶她與孩子們分開都城，哪知卻在向天子覆命之時，出了不測。

蕭鈞已經明白了全部故事，心間歎了聲造化弄人，忍不住問道，“大師便是為了此事才終究遁入佛門的嗎？”

拂清皺眉，仍然厲聲反問道，“你是真的找不到，還是底子就冇有找？我同阿孃等了你那麼久，連百姓們都知你已經得勝而歸，卻就是不見你的影子，反而等來了那位長公主！她對阿孃所做的事，莫非不是受你教唆？你現在另有臉說你找不到我們？你又要騙誰？”

蕭鈞凝眉望去，卻在那雙眼中看到了模糊的淚光。

這說得倒也是，蕭鈞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父皇既已收回成命，她們如何還會遭到毒手？”

衛離頓了頓，道，“說來還是怪我！當時我擔憂阿芸及月兒的安然，卻不得自在，無法之下，隻得拜寄身邊一副將，令他前去安設，原覺得他是信得過的，可現在想來，或許題目就出在他身上……”

卻見衛離搖了點頭，“當年阿芸受傷至深，始終不肯再提及疇前，我便冇有細問過，隻知是一官宦人家，因她的出身而始亂終棄，乃至向來冇有承認過月兒。”

這個叫常乾的，現現在乃是長公主駙馬，在朝中任職一品龍虎將軍……

衛離淡淡一笑，笑中儘是無法與諷刺，“事關皇室顏麵與帝王威儀，動靜當然不會等閒泄漏。”

驚奇與震驚，一時全都寫在了那張曾喜怒不顯的臉上。

衛離聞言，沉默一下，道，“當初是我害了她們，她若要我償命，我也毫不迷戀殘命，隻是她一個女孩子，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些甚麼？阿芸走後，她又是如何長大的，另有她的師父是誰……這諸多統統，我臨時冇法放下，我還想見一見她問個清楚，不然便是去死，也唯恐冇法向阿芸交代……”

這叫衛離又是一愣。

而後又睜眼，問道，“月兒，你能不能奉告我，當年勢實產生了甚麼事？那年我受命出征，趕上邊關大雪，被擔擱了路程，比及好不輕易返來，卻已經找不到你們，你們究竟去了哪兒？”

和尚聞言稍稍放了放心，又來向他伸謝，“此事勞動殿下馳驅，貧僧感激不儘，但現在身無長物，唯恐無覺得報。”

他語聲還算暖和，“不準”二字卻咬得很重，將那份親王的威儀展露無疑，話音落下，隻見麵前的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卻終是將劍收了歸去。

蕭鈞一怔，這統統已經有了答案。

“絕食？”

衛離不置可否，隻是答道，“他姓常名乾。”

而一旁，聽清她的話，和尚倒是狠狠一怔，凝眉好久，方閉目唸了聲，“阿彌陀佛”。

他回絕了金枝玉葉的蕭怡容，卻為了一賤籍女子要去官，這實在觸了聖怒，宣德帝將他囚禁起來，逼迫他放棄這個動機，整整半月，未準他踏出房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