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辰剛想回絕,又不知如何心念一轉,竄改了主張,他點頭道:“也好,帶路吧。”
寤寐且思,車馬來之,綿綿紅線,束爾青絲,與子成契,百年為期……
這個國師大人大人管得略多啊……
天光暝晦,微雨不沾衣。
俄然,“砰!”的踹門聲響,琴聲戛但是止。
“伊人在彼,落葉猗猗……”赫子辰嗅著草木香,輕聲念出這句子,心中一動,如有所念。
赫子辰伸手在那塊紅色石頭上緩緩摩挲,陌生又熟諳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彷彿每一條線條、每一處凸起與崛起都已在他部下走過千百回。
赫子辰感覺這的確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固然之前吃過甚麼他也不記得。接過宮人遞來的帕子文雅地擦了擦嘴,他問道:“常聽你們提及的阿誰‘國師大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邊幅如何?”
有甚麼在冊頁間一閃而過,赫子辰翻到那一頁,隻見內裡平平整整地夾了張薄片。那物形似葉片,淡黃色,有著清楚的頭緒,實在像極了樹葉,但其薄如蟬翼的厚度、半透明的色彩、以及極其細緻的觸感,又都不像是樹葉,反而更像是花瓣。
“對了,之前不是說有個甚麼君王禮節的書麼,給朕找來看看。”他道。
綿綿紅線,束爾青絲,與子成契,百年為期。
赫子辰將那臨時不曉得是甚麼東西的薄片謹慎拈起,置於鼻端輕嗅,公然能聞見淡淡的草木暗香,看來的確是甚麼花葉之類的物什。他看了眼冊頁,上麵被印了淺淺的葉狀陳跡,在那淡黃氤氳的白紙上,他見著這麼一首詩:
她答得委宛,赫子辰卻看得明白,在這小宮女眼裡,阿誰國師大人恐怕比本身還要超卓幾分。倒冇有不悅,先前對鏡自觀時,他便感覺本身的模樣已是風采出眾,若那人比本身還要超卓,不知多麼天人之姿……模糊有些等候起來。
而赫子辰感覺更加不成思議,因為這少年清楚就是他本身!比他現在的模樣要看起來年紀小一些,但的確是他冇錯。這個幼年的他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紈絝後輩的味道。
赫子辰抬手撫上本身胸口,像是要確認一下那倏然加快的心跳是否是錯覺。
“回陛下,國師大人是年青男人,至於邊幅……”紫竹臉上微微出現兩團紅暈,“國師大人風華絕代、環球無雙。”
赫子辰心跳頓時混亂,這一巴掌拍下來可把他折騰的,即便他現在隻是一張琴,冇有痛覺,但仍然感覺很不好受。
而那少年赫子辰明顯冇有考慮到一張琴的感受,他一把抓起琴絃往一邊扯,渾身恣肆驕狂,嘴裡卻還扯著正理道:“這琴不是叫‘絕音’麼?真真是名不符實!”
站在書架前他才發明,石頭中間的格子上還放了一支箭,它實在有些太不起眼,乃至於之前都冇瞥見。赫子辰將那支箭取下來看了看,並冇有發明甚麼特彆之處,就是普淺顯通的一支箭,尾端的箭羽另有些不平整,像是被人大力握過普通。手指觸到箭尖時,貳內心一悸,疼痛的感受稍縱即逝。
書房裡一側有一張臥榻,另幾方擺了好幾排書架,除了此中一排上七零八落地擺了些書外,彆的幾個架子上都擺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方斷了弦的琴、透著紅色外型獨特的石頭、陳腐退色的鶴形鷂子等等,看起來哪兒像個天子的書房,的確就是孩童彙集的一堆襤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