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仆人家熱忱的相送中，謝九他們出發了。

“留下也無妨。”

這都是有大本領的人，說的話可托！

“太妃想要外務府的選秀名單，他們就先呈給我看了一下，教員家女兒的名字也在上麵。”

“哎，我們的鳳儀姐姐，真是女中豪傑，算無遺漏，連死了也敢算計我一把。若當年不是先皇狠心要了她的命，若她現下還活著，現在不定是如何興風作浪的。”

“不可，阿爺說了，如許，頭髮長的快。”

呆幾天還相安無事，但若住的久了，時不時搗鼓出點新奇物件，謝九一家就算是再諱飾，也遮不住他們的希奇之處。

“不塗也長的快。”

把琪琪格拉到麵前，謝九感喟道，“你娘，大抵不是甘心嫁給你爹的，為了活下去……纔不得不那麼做，如果你們一向在草原餬口，或許甚麼都不會變……可你們返來了。回到大齊後，環境變了，心也變了，你們變成了她熱誠疇昔的證據！……若想換一種活法，就得扔下你們……可你爹太強，她驚駭了，以是……忘了她吧。”

“叫阿姐，今後要入鄉順俗。”

芳草宮一時寂靜無聲。

“求甚麼？”

臨走前，送一份禮，“老伯，交了稅後就彆賣糧食了。”謝九用心奧秘兮兮的道，“我家在都城的親戚說了，來歲秋上，糧食的價能翻番。”

笑了一下，謝九抱著聶老頭的胳膊蹭蹭，“廟太小盛不下我。”

“都下去。”俊眼掃了四周。

“如何，想要您選他女兒做皇後不成？！”

“他又來乾甚麼？”嫌棄之極的語氣。

這日，聽到太妃召見，慕文暄冇去見他親孃，反而去了太極宮找他哥。

“不消勸我……貳心心念唸的都是他皇兄！就算是挖我的心給他看，也會當作是砒/霜給拋棄。”方太妃嘲笑著道，“他是我的獨一但願，有些事是由不得他的。”

“那是你孃舅，是對好，一心為你的孃舅！”

“統統算計皇兄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但……我放過了方家，這莫非不是我對您最大的孝敬嗎？”

“活著吧，好好活著纔好！”等閒死了的話，如何對得起這十年的照顧之情。

“額戈其……”

“想找哥聊談天。”

……………………

慕文昭喜好花草樹木，外務府就在禦花圃裡專門開出了幾個暖房，供他養花種草。

如果平常，倒也罷了，可他們現下在流亡！

夜裡，一燈如豆。

方太妃一點頭，服侍的人悄悄的退下去了。

“不是讓你好好歇息嗎？”

“娘娘，宣王還小，再大點就懂您的心了。”貼身服侍了方太妃幾十年的邱嬤嬤從速過來包紮。

一宿無話。

難為小女人了，憋了這麼久才問出來。

“猜猜。”

手裡縫著阿丹的褲子，眼裡的淚水呼啦啦的流……熏的，謝九苦著臉道，“能不能不塗了？”

小女人擦了擦眼淚，藍眼睛裡帶著剛毅，“她是壞女人，長生天不會收她的魂的……今後再也不想她了，我會好好照顧好阿爹和阿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