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鐵手粉臉一沉,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手中噓溜溜的一吹。五毒教教眾當即同時退開。世人撲上時勢道極猛,退下去也真迅捷,俄然之間,大家又都在教主身後整整齊齊的排成兩列。何鐵手臉露淺笑,對袁承誌道:“袁相公模樣斯文,卻本來身負絕技,讓我領教幾招。”袁承誌道:“貴教各位朋友我們素不瞭解,不知甚麼處所開罪各位,還請明言。”
何鐵手淺笑道:“不見得罷!”轉頭問何紅藥:“像他爹爹嗎?”何紅藥道:“邊幅很像,高傲的神情也差未幾。”何鐵手細聲細氣的道:“袁相公,各位請便。我們隻留下夏公子。”
驀地間衣衿帶風,教主何鐵部下首兩人同時躍前,站在老乞婆兩側,同聲叫道:“那姓夏的小子在那邊?”袁承誌見這兩人的身形微晃,便倏然上前半丈,武功甚高。這兩人一個又高又瘦,恰是潘秀達,另一其中等身材,麵龐烏黑,似是個平常鄉間人,乃是岑其斯。兩人都是五十歲擺佈年紀。
何鐵手道:“那麼把他公子留下來,先祭了先父再說。”她說話時輕顰含笑,神態內疚,全似個羞人答答的少女,但是說出話來卻暴虐之極。
沙天廣道:“袁相公,我接他的。”袁承誌道:“沙兄,用扇子。他手指上有毒尖環,這也是兵器!”沙天廣展開陰陽扇,便跟潘秀達鬥在一起。這邊啞巴與岑其斯默不出聲的拳打足踢,鬥得火熾。五毒教世人簇擁而上。胡桂南、鐵羅漢、青青各出兵刃接戰。五毒教教眾除了本來坐在椅中的十六人外,後殿又湧出二十餘人助戰。
青青一拉袁承誌的手,低聲道:“彆對她說。”袁承誌道:“教主跟金蛇郎君瞭解麼?”何鐵手道:“他跟敝教很有淵源,家父就是因他而棄世的。敝教教眾萬餘人,冇一個不想找他。”袁承誌和青青一驚,均想金蛇郎君行事不成以常理測度,到處樹敵,五毒教恨他入骨,也非奇事。袁承誌道:“金蛇郎君離此萬裡,隻怕各位永久找他不著了。”
何紅藥勢如瘋虎,直往青青身前奔來。袁承誌知此人動手暴虐,不成讓她靠近青青,等她奔近,忽地躍出,伸手抓住她後心,提起來摜了出去。
袁承誌見她身形甫動,一股疾風便已撲至鼻端,快速之極,以如此嬌弱女兒而具如此技藝,不由驚佩,喝道:“好!”上身陡縮,見擊到麵前的竟是黑沉沉的一隻鐵鉤,更加吃驚。何鐵手右手微揮,一隻金環離腕飛上牆頭,喝道:“下來!”青青頓覺左腿劇痛,雙手鬆脫,跌下牆來。何紅藥怪聲長笑,五枚鋼套忽離指尖,向她身上射去。
袁承誌深思:“他們隻跟青弟一人過不去。此處情勢險惡,我先把她送出去再說。”向何鐵手一揖,說道:“再見了。”語聲方畢,左手已攔腰抱起青青,出廳穿過院子,奔到牆邊。牆垣甚高,他抱了青青後,更加不能一躍而上,托住她身子向上拋去,叫道:“青弟,留意!”五毒教世人齊聲怒喊,暗器紛射。袁承誌衣袖飛舞,叮叮鐺鐺一陣亂響,暗器都已打落。青青雙手已抓住牆頭,正要踴身外躍,何鐵手快速離座,左掌猛地向袁承誌麵門擊到。
袁承誌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各位既跟金蛇郎君有梁子,還是去找他本報酬是。”何鐵手道:“先父過世之時,小妹還隻五歲。十八年來,那邊找得著這位前輩?如把他公子扣在這裡,他天然會尋覓前來。我們疇昔的帳,便可重新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