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返這才安下心來,細心看起來。耳旁莊文清持續解釋道:“此中進賬銀子與實際不符,卻不知是哪一筆出了錯。之前賬房先生算了半天,卻冇算出究竟。你可需求算盤?”
莊文清細細兩端對比,終究放下賬冊,坐了下來,一語不發。
說到這處,莊文清眼神轉冷,嘴角微微揚起,遊返彷彿又看到了初度相見時她那倔強的神態,對二莊主時冷目橫眉時的氣場,又想起楚謹所說其將來夫婿慘死疆場之事,這個不幸女子雙肩接受著遠超其才氣的重負,又顯現出遠超其春秋的成熟。
“這是大食的算陣,此中數字對應一至九,上以下出,便能算出總數。”遊返一邊解釋,一邊對這賬冊一筆筆算疇昔。
算了半天,也未發明甚麼非常。便隨口問道:“既然進賬的銀兩不對,是否是數量有題目?”
一語驚醒夢中人,莊文清趕緊拿出另一本賬冊,道:“這是兵器數量的記錄,你可細心瀏覽。”
“明日一早你便解纜,天火房那邊,我會替你打號召。”
莊文清像是想到了他所想,道:“這事簡樸,我待會兒修書一封,你帶上手劄,便求見中原鏢局總管邱洪衣。他看過手劄便知你的來意。”
遊返趕緊道:“這是天然,我如何能夠是二莊主的親信,二莊主怎會看得起我一介知名小卒。隻是山莊中能人異士浩繁,為何單單選中了我?”
“我?”遊返不由張大了嘴巴,吃驚地問道。
他固然在西域時與各族部落買賣,會說好幾種說話,雖說不是巧舌如簧,也算口齒聰明,可對著一個女人,提及安撫的話來,還是磕磕巴巴,不甚流利。
半晌,遊返纔出聲安撫道:“三娘,威武軍之滅,經查實乃內奸作怪,實非王家父子之責。威武軍於定川阻截李元昊,建功甚大,朝廷必有追封。人死不能複活,你也不必過於傷感。”
待遊返拜彆,油燈燃儘最後一絲燈芯,爆出一陣青煙。莊文清默靜坐在黑影中,怔怔發楞。
遊返上前,翻開賬簿,隻見上頭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小字,詳細記錄了於何時何地何人進了何種兵器,還表白了數量代價,倒是一本山莊兵器買賣的賬冊。
遊返翻開,與帳本上就著時候一筆筆對比起來。俄然,手指指到此中一處道:“這裡,帳本上記錄是賣給中原鏢局兩百八十把刀,實際對方隻收到兩百五十把,這裡有記錄,一行小字曰,試刀不成退之。”
遊返本來覺得她聽得將來夫婿王賁的死因,會問此中細節,冇想到她體貼的倒是彆的一件事情。
兩人都墮入深思,過了一會兒,莊文清道:“這事還需查實,你便走上一趟中原鏢局,將事情調查清楚。”
莊文清嘿嘿一笑,暴露一個本該是她這個春秋的滑頭的一笑,道:“如果變更其彆人,必惹來二伯猜忌。你本是龍門派差來送玄鐵石的,現在石頭送到,豈有不答覆交代的事理?中原鏢局便在汴京,你打著回汴京交差的藉口,去中原鏢局暗中調查,信賴二伯必定不會起疑。”
莊文清嘲笑一聲,道:“這些恐怕也不是甚麼奧妙了,除了我爹爹,其彆人洞若觀火。隻是我二伯也冇犯甚麼錯,且我畢竟是一介女流,很多人壓寶在二伯那邊,也算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