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氣已黑，四周燈火闌珊，微冷的氛圍中透著一股清爽之氣，令人神智為之一振。

話鋒偏轉，便說到正題，祖江道：“朝廷禁兵令一下，大師買賣都難做。此次藉著武林大會的東風，便是想聘請遊老弟一起商討一下。汴京在天子腳下，尤其困難，兵器商會中更是良莠不齊，恐怕這兩年便要倒下一批。殘剩的，也隻是將將苦熬。金劍山莊乃行業俊彥，雄霸北方數十年，部下精工良匠無數，號稱天工世家，當為各地兵器商行之榜樣。祖某和商會裡幾個朋友籌議，便想與金劍山莊一起聯袂，共渡難關。”

周捕頭道：“出了一件大事，有個朝廷官員被刺殺了。”

那周捕頭搖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隻曉得是位軍中大員。光親兵便有五十人，是方纔進京的。走到城中，被兩個江湖幫派給堵著路。那兩個幫派說來好笑，傳聞是在那邊私鬥比武，起了紛爭，因此堵著路。那大人的親兵便前去禁止開路。冇推測俄然前麵掩殺過來一批黑衣人，便直接將那位大人給梟了首，手腕極其殘暴。”指了指被禁軍兵士抓住的江湖中人，道：“這飛魚幫的人就是方纔堵路的幫派之一，這些禁軍兵士的主將被殺，他們本身也不免被降罪，瘋了似地將現場合有人都緝拿了。祖員外可要遠遠躲開，莫正中了這些兵油子的刀口。”

遊返笑道：“吞日劍已交由崑崙派帶回西域，殘月刀倒是在莊內，先人生想看一看，又有何難。下次我來汴京時帶上，便是了。”

祖江吸了口氣，喃喃道：“金劍山莊財雄勢大。如此一來，恐怕汴京的兵器鋪倒得更快了。”

祖江皺眉道：“那一開端，這全汴京便得由金劍山莊供貨了。”

祖江沉默，他也是熟行人，天然看出這把樸刀的好壞，也能理睬遊返言語中並無貶低之意，兩邊差異就是這麼大，不然他也不會放低姿勢，勸遊返高抬貴手，不要插手出去。隻是如何才氣雙雙得利，倒是向來未想到過。

才聽遊返持續道：“不是我自誇，金劍山莊內裡這類刀不登風雅之堂，隨便拿出一把來，也比這把要好，賣的代價還便宜。如果金劍山莊公開擺開擂台，正如先人生所說，當然能得一部分好處，但畢竟是兩敗俱傷。但如果無所作為，山莊當然要忍耐申明受損，實在你們也無好處。因此我這幾日一向在想，在商言利，如何做，你們有好處，我們也有好處。大師都能得利。”

祖江點點頭，道：“這也是理所當然，不過祖某說一句，貴莊此時開鋪，實屬不智。一來年景差了，兵器本是暴利行業，金劍山莊堆集深厚，如果一炮打響，天然無往倒黴。但現在變局，遠景實在令人憂愁。此乃天時。二來汴京並非山莊地點大名府，風土情麵都有差彆，恐怕以此作開端，並不能坐收其利。此乃天時。三來汴京同業抱團相坐，已到存亡關頭，如果此時金劍山莊要來分一杯羹，兩虎相鬥，傷上加傷，是兩虧之舉。此乃人和。這天時天時人和，均不在這邊，遊老弟是聰明人，可想而知。”

這年初，武林中人的前程，不過是參與幫派跑江湖討個生存，或是給官員豪商充當保護保鑣，這是更加麵子的體例。似南海劍聖這般出了禁軍，自創門派，立下偌大師業的武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