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挑挑眉,“一個時候?”
馬繁昨晚就住在錦莊瓦舍,今晨天不亮就分開了。
蔡祁得令追上去時,親目睹他死在汴河的商船上。喚了開封府的仵作來驗屍,說是暴斃。
這就公道了。
傅九衢嗯聲,麵不改色。
然後當著張堯卓的麵,把張老夫人忽悠得紅光滿麵,說甚麼便信甚麼,再一番按摩鍼灸下來,老夫人差點要把她當作活菩薩供起來……
傅九衢嘲笑走近。
傅九衢懶洋洋問蔡祁。
“你多久?”
“張大人事母至孝,有張老夫人出馬,哪有請不動的人?”
“奴在侑酒時,就發明馬爺更加中意翹媚……奴年長色衰,心有慼慼,趁機灌醉翹媚,拿了遇仙散給馬爺服下……”
張堯卓會請一個犯人?
“去!拿出來。”
“蔡祁。”
孫懷把食盒抱在懷裡,免得帶來的食品受了涼,臉上堆著笑。
“把人帶歸去。”
分歧常理。
“是,是助性之物……”
“未曾見過甚麼人……不過,馬爺在興頭上時,說要住上半月再走,讓我和翹媚相陪,可他大半夜便分開了,奴原是有些奇特,但實在太乏了,倒頭便睡,也不知情由……”
主仆倆說著話,突見曾欽達劈麵走來,風雪中那張胖臉帶著奉承的笑,晃得他背後那兩盞忽明忽暗的夜燈,彷彿也變成了一張笑容。
傅九衢拔開瓶塞,湊到鼻尖嗅了嗅,眼尾微撩。
……
不等蔡祁扣問,又道:“得知馬爺死在船上,奴怕引來官非,不敢張揚……小侯爺,遇仙散不是毒物,這藥……奴用過多次,給爺們用,奴也用,從未出過事……”
“昨夜馬爺點了我和流煙姐姐侑酒,三小我玩了會骰子,奴便見醉,荒雞夜鳴時才醒來……”
“那還要勞煩曾大人,替我通傳一下。我這老弊端也犯了,要借張小娘子妙手一用。”
胡琴?
“你可有坦白?”
畢竟他年齡不小了,那裡能經得起那麼久的折騰?他明白了傅九衢的意義,黑著臉走到流煙的麵前。
不過,傅九衢要親身鞠問,他隻得作陪。
“小侯爺,奴錯了,奴再也不敢了。”
翹媚欲言又止隧道:“奴聽到流煙姐姐嚶嚶的哭,嚇得不敢睜眼……馬爺鬨騰了足有一個時候,流煙姐姐纔沒了聲,奴恐怕馬爺來找,一動也不敢動,幸虧馬爺歇了半晌,丟下銀子便穿衣服走了……”
傅九衢將遇仙散往懷裡一塞,叮嚀蔡祁。
看來之前他孃的白審了,個個扯謊。
張家本來家世淺顯,端賴了張貴妃的裙帶乾係才發財起來,張堯卓的老孃暮年間也是個辛苦勞作的婦人,風濕惡疾多年不愈,手指和足趾、樞紐都腫脹得變了形,一遇氣候竄改更是疼痛難忍。
“哼!”傅九衢不冷不熱,“慣她弊端。”
“衣服如果穿不好,就不要穿了,脫光了去內裡站上兩個時候再來回話。”
這天寒地凍的,是要性命麼?
曾欽達曉得他曲解了,趕緊作揖拱手。
當傅九衢帶著孫懷行走在北風吼怒的汴河大街時,辛夷正在暖和如春的屋子裡,飽餐了一頓張大人家的好飯好菜。
“小侯爺……”
“冇,冇有,奴不敢坦白小侯爺……奴那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