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孩子，也是個頂頂聰明的人。在你麵前，哀家便不說那些外道話了。”

曹玉觴與他對視半晌，寂然有力地靠在椅背上。

“大家都想留名於千古……”

一念和二念冷靜跟從在側。

曹玉觴望著傅九衢。

“郡王……您要節哀啊。”

“請出去。”曹玉觴的聲音淡淡的，幾近聽不出情感。

李福看他神采丟臉，想了想，又道：“郡王不要過分擔憂，郡王妃冇有吃甚麼苦頭，太後非常善待她的。”

【到這一步，我已非死不成。你既有通天的本領，不必再管我，自行定奪吧。】

小狸花哭鬨不休。

【曉得了曉得了，你個唐僧，整天碎碎念，煩都讓你煩死了。彆在我麵前耍郡王威風，我做甚麼跟你半點乾係都冇有，我隻是為了十一。】

傅九衢輕嗯一聲，“將一念和二念帶去。”

“一命換一命。你可情願？”

皇城裡縞素一片，白茫茫看著儘是苦楚。

一念和二念齊齊應是，趙玉卿眼巴巴看著兒子隨李福分開，死死絞停止絹，纔沒有哭出聲來。

【誰是老二不首要，首要的是……我不想再待在這個鬼處所了，看到你就煩人。我要出去搬救兵……】

走近福寧殿便聽到哭聲陣陣。

高淼為人沉穩沉著，入住東宮後更是如此，這般聲嘶力竭的哭鬨，曹玉觴向來冇有見過。

“太後請郡王去坤寧殿一敘。”

【你怕死？】

他麵孔冷酷淡定，腦筋裡卻在山呼海嘯普通的打鬥。

傅九衢眼神微澀，唇角勾出一絲笑，“太後是指罪臣生父的案子？”

十二日，立京兆郡君高氏為皇後。

傅九衢將臉撇向一邊，“走吧。”

【誰是老二？凡事講個先來後到吧？】

她已經來坤寧殿求見曹玉觴三次了，每次都被侍從擋在門外。

【隻要十一好我便容你猖獗，當老二又何妨？】

長公主皺了皺眉，“隻讓郡王一人前去？”

天剛矇矇亮，宮裡燈火透明。

傅九衢微微眯眼，“太後就說，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娘子吧。”

傅九衢自嘲一笑。

在聰明人麵前，假裝隻會顯得好笑。

曹玉觴深吸一口氣，溫馨地直視著他，眼裡微微浮出一層濕意。

【怕，怕死了就不能和十一在一起了。但如果我不死，死的就是她。太後為穩定政局，拿她的命威脅我，我不得不從。】

曹玉觴看著他安靜的雙眼，嘴巴微微張了一下，又抿住，一張臉換了好幾個神采。

頓了頓，她又稍稍歎口氣。

皇曆一頁頁翻疇昔，變成厚重的史乘。

李福道：“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