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妃子婀娜多姿，氣勢嬌縱，在皇後責問的時候卻還是笑盈盈地和身後命婦們打趣著甚麼。

皇後見此更加沉悶，直接扭頭問那寺人：“你說，你看到了甚麼？”

裴景彥嚇得腿都軟了，這殺妻之名一旦證明，他隻怕明日就要被貶為庶人，放逐邊陲。

聽她們都跟著林貴妃的話起舞，皇前麵色更沉，林貴妃麵上閃現幾分模糊的對勁。

前麵命婦們看裴景彥的眼神都變了，儘是討厭嫌棄。

方纔的群情聲頓時消逝。

楚霽雪幾近刹時瞭然這妃子的身份——皇上的寵妃，林貴妃。

爭論聲？

楚霽雪捂著嘴佯作抽泣不忍，可袖下的嘴角卻肆意上揚。

裴景彥一聽，麵色瞬息變了，張嘴便要告饒。

“皇後孃娘明鑒，末將冤枉！末將從未推過夫人！”裴景彥鎮靜地拉了一把楚霽雪的手，催促著：“你快解釋！”

裴景彥頓時拔高音量：“夫人，你為何要讒諂於我？”

“你又是甚麼東西，來讓本宮三思？”皇後一見到蘇慕染，彷彿就見到了常日裡嬌慣霸道的林貴妃，語氣不善。

大要上是在說楚霽雪和蘇慕染，實際倒是在點皇後。

他與蕭元琅證詞分歧，直接判了裴景彥極刑。

蘇慕染不知從那邊跑來，“撲騰”跪在皇後跟前，拉著皇後的裙角聲淚俱下：“皇後孃娘，請您三思啊！”

這間隙皇後等人便來了他們跟前，眸光掃過狼狽的楚霽雪，又在她的四爪蟒袍上停了下，聲線沉了幾分，看向蕭元琅：“你為甚麼會在這裡？這是如何回事？”

方纔在大殿上裴景彥為了個賤妾當眾駁斥楚霽雪的麵子但是曆曆在目，這前後不太小半刻，兩人便有了爭論，楚霽雪乃至還不慎落水。

蘇慕染彷彿有人撐腰，說話都有了底氣：“將軍常日暖和有禮，本日與姐姐起爭論滿是因為昨日姐姐企圖在我保胎藥中下藏紅花暗害我的孩子！”

林貴妃此言一出，背麵的命婦們也跟著擁戴：“是啊，皇後孃娘彆氣。”

兩個魁偉的侍衛上來就要把人帶下去，一陣短促腳步聲傳來。

皇後聞言麵色更暗。

五十大板還太少了，她要此次罰得裴景彥永落惡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霽雪瞳眸收縮，斜睨著蘇慕染。

見他還不肯認罪，楚霽雪心內啐著不要臉，籌算一錘定音，誰料在她開口前，另一道暖和的聲音搶先響起。

蕭元琅長身玉立，神采淡然疏離：“殿中悶氣，兒臣出來散散心，偶爾路過此處，聽到有人爭論，隨後便是呼救聲，誰知是裴夫人落水，才脫手救人。”

“出錯？那太子所聞聲的爭論是在歪曲你嗎？”皇後一個字都不信，眸色更冷，隻覺裴景彥滿口謊話，對他的印象已然差到頂點。

楚霽雪被拉得一個踉蹌，身嬌體弱的模樣看得人不由心疼，倒是哀哀切切地出聲：“皇後孃娘，將軍他也隻是怒上心頭，並非用心……”

裴景彥百口莫辯，冒死朝楚霽雪使眼色，表示她為本身說句話。

她抬眸，直視著林貴妃的眼睛，開闊又鏗鏘：“臣婦以項上人頭包管，絕無暗害蘇姨娘之心，所謂藏紅花更是聞所未聞，至於蘇姨娘為何無中生有，血口噴人，臣婦實在不知。”

隻是麵子工夫要做足，皇後並未當即辯駁，寒聲表示：“說吧。”

楚霽雪千萬不會在此時讓皇後這個得力助手吃癟，平靜自如地接話：“貴妃娘娘所言不虛，可如果做妾的心機暴虐，設法設法讒諂主母，又該如何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