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妧點點頭,看著榻上的人,又細心打量了一下他的麵色,“不過我如許也隻是臨時止住了他的頭痛,若要完整肅除,還需用藥。”
“將軍恕罪,並非我成心欺瞞,隻是女子孤身行路本就不便,且洛陽路遙,為安然計,我隻好扮作男人。”
虎帳裡當然不是不能容留女子,漢末以來,戰事頻繁,魏國的太|祖武天子東征西討、展轉南北的時候,也經常將女眷帶在身邊。
李恂不懂醫,一想到將軍頭疾發作時的疼痛模樣,還是心不足悸,不由問道:“那你有掌控根治嗎?”
蕭叡卻冇有在乎她的反應,他上前一步,拿起了阿妧身邊幾案上擱著的劍鞘,“鏗”的一聲收起劍。
“你就待在這裡,不要隨便走動,這件事也不要向旁人流露。”李恂公然如許叮嚀她。
李恂聞言放下心來,轉頭看看天快亮了,一應的事件急需措置,因而向阿妧道:“我另有事,可否勞煩你暫期間我照顧將軍?”
阿妧看到他麵額和脖頸處都還不足汗,拿起手邊的白帕悄悄替他擦拭,又掖好被角,才退回到榻邊的木板上跪坐著。
“我明白。”阿妧再次點頭。
翻開帳簾的時候,恰好瞥見候在帳外的李恂。對方瞥見她長髮披垂的模樣,彷彿有些吃驚,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又見她麵帶懊喪之色,心中已有幾分瞭然。
比及他出去了,阿妧將本身先前翻開的包裹重新繫好,放到一旁,轉頭看著榻上的人。不得不承認,他真的長得很好。現下昏睡著,那雙會給她一種深深的壓迫感的雙目緊閉著,肥胖的臉龐赤色儘失,看上去冇有那麼陰霾了,倒顯出幾分脆弱來。
“好的。”阿妧點點頭,很天然地答允下來。
她的身形柔弱,臉上卻不很瘦,少女的肌膚光亮而盈潤,有一種劈麵而來的朝氣與生機。眼睛特彆標緻,澄透如淨空,眼中有白雲,一望即知的純真。
她剛滿十四歲,又生得纖秀,假裝十二三歲的小少年實在並不違和,不曉得他是如何就一眼看出來的。
李恂未推測會有如此變故,一時也不知該說些甚麼,在阿妧的劈麵坐下了,沉默幾息,而後似是想到甚麼,在貼身的衣甲內摸索半晌,摸出些許碎銀來,遞給阿妧。
夜還不很深,阿妧也冇有甚麼睡意,因而抱著本身的包裹靠坐在矮榻上,見到來人,將手中的行李放到一旁,端方跪坐。
如許嬌聲嬌氣的小女孩模樣,如果榻上的人醒著,看起來倒像是她在跟他撒嬌。不過也是冇人看著阿妧纔敢如許,她還是不斷念,想著等他醒了本身要如何儘力去壓服他,因而持續小聲地考慮說話——
“跟我來。”李恂冇有再多言,隻沉聲道。
阿妧師從名醫,又很有天稟,且蕭叡的病症還在初期,並不嚴峻,是以她神情篤定隧道:“能夠。”
氈帳裡實在溫馨,阿妧冇有甚麼事情可做,不一會兒重視力還是被昏睡著的蕭叡吸引疇昔了。她往前挪了兩步,雙手撐在榻邊,捧著本身的臉,忽而又今後張望了一下,有點偷偷摸摸的意義,確認冇人出去,才又看向蕭叡。
阿妧依言上前,看到榻上的男人雙目緊閉,額上敷著一塊沾了水的白帕。他穿戴單衣,十月寒涼的氣候,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將衣衫都浸得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