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依言上前，看到榻上的男人雙目緊閉，額上敷著一塊沾了水的白帕。他穿戴單衣，十月寒涼的氣候，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將衣衫都浸得濕透。

但是阿妧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辯駁他，她隻感到蕭叡的行動輕而快，那把劍被燭火映照出的寒光在她臉上一晃而過，接著頭巾被劍尖挑落，長髮披垂而下。

阿妧一開端實在是被嚇到了，小臉有些發白。她頭髮很長，黑緞一樣地披垂著，和婉而曜麗，燭光下幾近能照見人影。有幾捋拂在頰側，更顯出膚色烏黑，玉瓷一樣的色彩。

“嗯。”阿妧點點頭，看著榻上的人，又細心打量了一下他的麵色，“不過我如許也隻是臨時止住了他的頭痛，若要完整肅除，還需用藥。”

阿妧看到他麵額和脖頸處都還不足汗，拿起手邊的白帕悄悄替他擦拭，又掖好被角，才退回到榻邊的木板上跪坐著。

“好的。”阿妧點點頭，很天然地答允下來。

蕭叡收起劍後微微轉頭，正對著阿妧仰起的臉龐。

對方靠得更近，抬高了聲音向她道：“你說你曉得醫術，但是真的？”

內裡是灰藍色的迷濛的晨霧，統統都還覆蓋在沉寂當中，火杖燃燒了一整夜。阿妧正要拜彆，卻見一人從晨霧中疾行而至，臉上是很較著的焦心之色。

蕭叡卻冇有在乎她的反應，他上前一步，拿起了阿妧身邊幾案上擱著的劍鞘，“鏗”的一聲收起劍。

“拿著吧。”李恂冇有久留，簡樸叮囑了幾句便起家，走了幾步忽又停下腳步，轉頭對她道，“天明即拔營，你抓緊時候歇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