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將馬安設好,盯著他猶疑半晌,方緩緩走到火堆邊盤膝坐下。
“那都是棧道索橋,其間的棧亭另有衛兵扼守,哪兒有那麼輕易疇昔。”
恰是辰時初刻,日頭冉冉升上來,麵前一座吊橋直通劈麵的流馬城。
“你就一點也不獵奇?”
阿瑤冇作聲,正待打馬往吊橋上去,卻忽覺唐庭虛虛環在腰間的雙手緊了一緊,她戒心大起,方要扭身讓開痛斥,便覺兩腰眼裡一酸,渾身的力量頓時便如被抽乾普通,身子後倒,軟軟靠在唐庭懷中轉動不得。
隻是夜色深沉,唐庭並未看出她麵上惱色,帶著笑音自顧說道:“既是馬兒走不動,十二姐又何必強求,顛簸了大半夜你就不累?不以下來安息一番,歸正秦放歌他們今晚也過不了流馬棧,我們且安放心心在這林子裡睡上半夜,待天明再走也不遲。”
“真敗興。”唐庭冇精打采地打個嗬欠,將兩臂枕在腦後,閉了會眼忽又展開,一眨不眨盯住阿瑤,道,“倒是巧,我之前的名字剛好也是個廷字。”
阿瑤道:“彷彿與我並冇甚麼乾係。”
阿瑤望著火堆出了會神,解下身上披風鋪在地上也自躺倒,荒漠地裡,誰又真敢就睡著了,不過便是想舒舒筋骨養養神罷了,警悟之心是半分也少不得,稍許的動靜便會從含混狀況中醒來。
打蛇七寸,拿人關鍵,十三哥還真是她的致命缺點。
二人仍舊騎一匹馬,棗紅馬療養了半夜,又規複了力量,撒開四蹄嘚嘚朝前奔得歡暢,直到峭壁間的層層棧道上,方慢下了速率。棧道很長,其間有幾個棧亭,卻隻一個棧亭上有守兵,唐庭拿出通牌順利過了棧亭,趁便向守兵探聽了下秦放歌,得知前麵已有兩人過了棧亭,方又持續前行。
至此阿瑤連話都說不出,隻能瞋目瞪住他。
唐庭還冇睡著,睜著一雙眼帶笑不笑看她坐下,火光倒映在他烏黑眸中,兀自熊熊騰躍。他定定望了她半晌,俄然直了直身子,冇頭冇腦問道:“十二姐可還記得你小時的名字?”
唐庭也無二話,當即便跳上馬去。
阿瑤多少都有些尷尬,被他這麼一笑,更是羞惱,由不住瞋目瞪他一眼。
護城河提上遍種垂柳,唐庭催馬至一帶埋冇的垂柳後愣住,抱著阿瑤下了馬,將她放在一棵柳樹下,捧著她的臉目不轉睛看了半晌,忽摸摸她頭髮,道:“我前次送你那玉蘭花簪呢?如何不戴著?”
“唐庭,你到底想乾甚麼?”阿瑤這一驚非同小可,深悔本身過分粗心,冇能早一點發覺,好將這無恥的東西一劍殺了。
她眼中模糊有水光漾動,唐庭擔憂她會落淚,卻還是硬下心腸,望著她出了陣神,忽湊上前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道:“十二姐,就這一次,今後我再不會害你。”
正想著便聽唐庭道:“那位葉三爺可非平常之輩,這一帶的關隘要轄還攔不住他。”
二人一馬在墨黑夜色中持續前行。
阿瑤俄然發笑,笑了兩聲,冷冷盯住他道:“你覺得如許我便會就範,等見到秦放歌,我便把這些事全都奉告他,毫不叫你們稱心快意……唐庭,你彆白搭心機了,放開我!”
“記不起?”唐庭瞪眼看她半晌,很有些絕望地搖點頭,道,“我可一向記取我的名姓呢!你曉得我本姓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