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噁心。”十二孃慘白著臉吸口氣,昂首看看他,又轉開臉,淡淡道,“我這般臟的女人,秦爺也能受用,我替秦爺噁心。”
額上的汗水不斷滴落,渾身都是汗,膩呼呼汗淋淋,也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熱。她有些反胃,胸腹中翻江倒海普通,胃裡的酸水直往上湧,彷彿隨時都會吐出來。
他到底——還是救了她。
他既如此說,十二孃又能如何?隻得揹回身脫下濕透的外衫。
她在地上動了動,脊背弓起,用儘滿身力量也冇能爬起來。秦放歌皺眉,俄然一把抓住十二孃後領,將她提溜起來,幾步走至小屋門口,丟在大水缸前。
惡臭燻人欲嘔。
可她並不是商玉,她隻是那奸相玩過不要的肮臟女人罷了。
“臟有甚麼?唐相都不嫌你臟。” 他笑,這女人還真有自知之明,可他並不籌算放過她。
秦放歌目不轉睛看她半晌,恨恨甩開手,唇邊浮起抹諷刺的笑:“那奸相來的還真快!”
腥紅的蛇信子倏忽間便到麵前,透過巨蟒大張著的嘴,乃至能夠清楚地看到它鋒利的牙齒。它是先用牙齒咬死她再撕碎吞掉,還是就這麼囫圇個兒地把她吞下去?
絕望中,十二孃撇過臉朝著小屋視窗處望去,這類時候,她心底裡仍抱了一二分的希冀,明知已是有望,卻還在模糊祈盼甚麼。
“也隻要你如許的賤人才引得來那等噁心人的孽畜。”他道,“洗潔淨了再出去,老子另有話要問你。”
“不然……唐相又安知你是真為他賣過力的?”他微喘著氣嘲笑,手超出她薄弱的肩扯過衣箱上那件外衫,一股腦兒將她的腦袋矇住。如此貳心底裡那罪過感才減輕了些,這類忘恩負義的東西,原就不配獲得他的尊敬跟顧恤,如何折磨欺侮都不為過。
“秦爺若這麼想,十二也無話可說。”
雙眼即將合上的頃刻,卻忽有一道光——雪亮的光,如電般轉眼即至。
“為甚麼關鍵我?”他愣了好久纔想起他要問的話。
看來是追兵到了。
“我不會逃竄……”她曉得,他是怕她跑了。
秦放歌討厭地抬腳在她身上踢了踢,道:“起來!”
秦放歌仍舊不語,抱了兩臂就那麼大刺刺盯著她看,完整冇有躲避的意義。
視窗處的那道人影仍舊一動也不動。
“我已極力……”十二孃幽幽念一句,頓了頓,神情卻忽一變,凝神諦聽半晌,對秦放歌道,“秦爺,隻怕……你又有費事了。”
“你……”秦放歌說不出話,也不知為何竟微覺理虧。
他將她推趴在床柱上,利市一拉,裹胸便散了開來。
十二孃撿起掉落地上的綢褲扶著床柱漸漸站起,背對著他將衣服一件件穿好,道:“秦爺要問甚麼話?”
他想,他大抵在獄中太久,被憋得發瘋了,以是纔會對這曾經爬他床卻被他推開的肮臟女人起了興趣。他將十二孃微微側轉的臉用力撥轉疇昔,這張臉雖被蚊蟲叮咬的丟臉之極,卻仍有商玉的影子,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罪過感。
真是夠可悲的!
彷彿是腳步聲,且不止一小我,起碼有不下二三十人的數量,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率朝著小屋包抄而來。腳步聲輕盈而規整,想來都是練習有素的妙手。
十二孃陷在一片黑暗裡,被他緊緊抵在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