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出來了,”那人當真點頭,“問一句就嚇得打嗝兒,想來也冇有作弊夾帶的膽量。”
段微生略有些擔憂地瞥了瞥她手上的行動,緩緩開口:“利州邊疆的金鳳雪山背後有‘紅髮鬼國’,與我大周言語不通、我朝對其也一無所知。疇前朝起,‘紅髮鬼雄師’便經常越山犯我邊疆,企圖不明,此事你可曉得?”
段微生點頭,又道:“客歲秋,循化沐家代家主沐霽昀與其堂叔沐青澤二人聯手,主動超出金鳳雪山進入‘紅髮鬼國’地盤,活捉三名紅髮鬼兵卒押送進京,交由鴻臚寺九議令設法與其互通言語。天子陛下本來成心對這二人及沐家大行封賞,朝中有人支撐有人反對。對此,你如何對待?”
徐靜書麵上一紅,立即慫噠噠又埋下了頭。
一進書房,她就有些傻眼。書房內不但有趙澈與段玉山,另有客歲在成王府櫻桃宴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段微生。
趙蕎插嘴:“安誰的心?”
“可他們未上報州府,未得任何答應也是究竟。這你如何說?”段微生眼中氣勢淩厲起來。
“多謝段大人,多謝玉山夫子。”徐靜書站在桌案前三步遠的位置,兩手捏著衣襬,如臨大敵地嚥了咽口水。
“戰時各州軍府發過榜文號令:‘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凡我國人,皆有守土驅敵之責’。現在二人雖未驅敵,所行倒是為了守土。大周律十三大卷中,無一條法律明令製止百姓自發為國守土,法不由止,則無咎!”
男人彷彿在忍笑,以略抬了抬下頜,以目光表示她手中的東西。
本來她是要待小五女人那頭的事結束後就持續回徐蟬跟前的。小年齡後趙澈請得徐蟬同意,直接將雙鸝派做徐靜書的近前陪侍,貼身庇護她的安然。
“我纔沒有躲在你心上,”徐靜書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臉紅到脖子根,低頭踢著小徑上的碎石縫,嘰嘰咕咕,“也冇有瑟瑟顫栗。”
“雙鸝這個叛徒,”她笑著嘟囔一句,忽地抬起紅臉扭頭看向趙澈,“前日在考場,碰到個好討厭的人。明顯看出我驚駭還用心嚇我。還說‘文官都怯懦’!”
段微生以讚美的目光對站得筆挺慷慨陳詞的小女人笑笑,又迷惑轉頭去看看自家堂弟段玉山,又看看抿笑垂眼的趙澈。
“對呀,可不都一樣麼?”徐靜書應著她的題目,那種忐忑的緊繃公然鬆緩很多,“此次京中招考擬取百人,可同一時候哪會空缺如許多官位?我看往年陳例,若運氣好的話,最多也就前十幾人有機遇立即上任,剩下的人都在光祿府候著。期間會有更多的教誨和考覈,等各部呈現官位空缺時,再按照光祿府這頭的考覈記檔來量才選合適的人去上任。”
“無妨的,”段微生不覺得意地笑笑,“暗裡裡本也不必拘這麼多禮數。”
“天,這真是翻過一座山又有一道坎,”雙鸝嘖舌點頭,“這麼多人來考,就取前百名,並且進了百名也不能包管終究真能上任,嘖嘖。看來讀書仕進也不是輕鬆的事啊!”
趙蕎笑嘻嘻出言提示:“現在不是段典正啦!年初段大人被調離雁鳴山武科講堂,眼下在鴻臚寺任九議令,連升兩等呢。”
段微生接過段玉山遞來的茶盞,慢條斯理淺啜一口,才重新看向徐靜書。
因重新年前後便有各地招考者絡繹進京, 動靜大得很,京中自是人儘皆知, 本日趕來看希奇的人數比正二八經來招考的人還多。天還冇亮,通往光祿府的各條路上都是攢動聽頭, 車馬底子冇法通行,招考者隻能步行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