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光陰飛逝,顧拙言卻感覺遲緩,高三的放學期,春季一過,他才覺出點熬到頭的滋味兒。
行李辦理好,莊凡心昨夜未合的眼睛充滿血絲,澀,脹,另有點痛,走到陽台小立半晌,仰頸觀天卻得不到甚麼安撫,倒想起某句詩,無計問行雲,傍晚空掩門。
他冇偶然候再等了,望一眼薛家的大門,鎖著,顧拙言不會出來見他。這份沉甸甸的禮品變很多餘好笑,他分的手,他喊的停,何必非逼著人家收他這破冠子。
他按下通話鍵,手機向耳朵切近,心臟跟著怦怦狂跳。
顧拙言也記不清是哪一刻構成的風俗,第一次抽是在榕城的天中,小角落,他找籃球隊那幾小我討了一支。第二次是幾個月前,突如其來的感受,像被纏匝得太告急於尋個豁口,他找家裡的花匠要了一支,一邊抽一邊聽對方講家裡各種花的花期。
噢,顧拙言點點頭,抽完走了。
趙見秋笑問:“兒子,如何一起都不吭聲?”
莊凡心回身走了,不到一百米的間隔走得他筋疲力敝,兩天一夜未合眸,這會兒灰塵落定,迴天乏術,他散了瞳孔亂了法度,登床抱著那份生日禮品,睡了。
莊凡心走到牆根兒下,揚手將整隻箱子投進了渣滓桶,激起一陣灰塵,渣滓桶蓋子落下便甚麼都看不見了。
高考結束是冗長的暑假,顧拙言一邊等成績一邊學日語,蹉磨到八月,邦德熱得不肯意轉動,每天趴在空調房裡睡覺,他也不抽菸了,還不如來一支冰棍兒痛快。
莊凡心一遍遍哀告:“你出來好不好……我就在小岔道等你。”
恍然間,他聞聲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說,美國。
顧拙言壓著舌根:“嗯。”
十八歲的禮品送了,十九歲呢,二十歲呢。
“今後不管如何樣。”顧拙言貼住莊凡心的耳畔,“不要忘了我。”
眾目睽睽的人潮中,莊凡心攀著顧拙言的肩膀吻了上去。
殊不知莊凡心對他的宰殺還冇有結束。
顧拙言拿起來,估計是陸文找他出去玩兒,或者是同窗相約集會,目光落在螢幕上的一刻他定住,鼻腔應激性發酸。
這個家裡開端有一些溫度,一些啼笑皆非的瑣事,父子倆近半年冇吵過架,隻薛曼姿發過一次脾氣,是因為發明顧拙言學會了抽菸。倒也冇發作起來,顧士伯替兒子擺脫,抽得不凶就隨他去吧。
對方說,北方不太好種。
莊凡心捂著腦袋,心機迷茫,一百米以外的薛家是何種景象?顧拙言退燒了嗎?會怨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