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量一點點喪失，跌至穀底，莊凡心完整放棄了，他繞到床邊穿衣服，坐下，低頭沮喪地揪著腰間的浴巾。

噢……穿反了，莊凡心已顧不上窘澀，把衣服套在脖子上擰一圈，取出袖子。甚麼……行動不由疑滯，不看他，如何曉得他穿反了？

美女掛了。乾脆得像一記耳光。

這時候，一股壓抑的妒火灼得他皮開肉綻，顧拙言摟著他，警告他，給他下一道死號令：“今後，隻能給我看。”

啪嗒啪嗒的拖鞋聲，莊凡心從浴室出來，冇穿衣服，腰間裹著一條藏藍色的浴巾，延長到膝彎，腰腹和小腿被襯得晃眼的白。

卷著領子的襯衫，沾著線頭的牛仔褲，顧拙言皺眉：“你還冇洗？”

三聲“姐”叫得程嘉瑪發懵，莊凡心不掖不藏，挑明說了，理據皆存，還很有赤腳不怕穿鞋的氣勢。半晌，程嘉瑪問：“你一點麵子都不給？”

滴答，髮梢的一滴水落在肩頭，莊凡心被燙著似的：“啊，頭髮好濕……”他進浴室拿一條毛巾出來，“我再擦擦。”邊擦，邊多此一舉地解釋。

“頓時！你先看電視！”莊凡心把人拉出去，不敢再遲誤，一頭鑽入浴室內裡。

心咚咚跳，顧拙言逼迫本身停手，僅剩的二十條簡訊都有效。莊凡心逼近他的餘光，擠他的胳膊，芳香的沐浴露氣味兒飄過來，拙言，拙言，瞻仰地叫他的名字。

莊凡心冒充擦拭，薄弱的肩膀擰過來，擰疇昔，用心不穿衣服。他豁出臉麵，放棄恥辱心，等著顧拙言看看他，看他烏黑的肉，看他肩上的刺青。

他忽地心傷，酸得心都要碎了，他對顧拙言冇有吸引力了，作為一個男人。他實在地感到發急，抓一件衣服，往頭上套的時候雙手都微微顫栗。

他扭臉看著莊凡心，V領毛衣有些歪，鎖骨上的心形刺青暴露一半，浴巾還裹著，堆在腿根兒，不曉得內裡穿冇穿內褲。

莊凡心答：“姐你開口，我當然給，明天對董老闆必然客客氣氣的。”

莊凡心停在電視櫃前，正對著顧拙言的方向，他倒水喝，偶爾開口略微沙啞地問：“你喝水嗎？”

去旅店的路上，顧拙言賞識駛過的街，既有熟諳的親熱，也有好久不見的陌生。這一遭不斷地乘車，他急於活動活動四肢，說：“一會兒隨便轉轉吧。”

顧拙言漫步到床尾，床上堆疊著亂七八糟的衣服，另有幾張列著打算的草稿紙，他坐下來，拿一隻旅店每天送的蜜柑，剝了剝。

顧拙言已經清理掉八十條資訊。

半杯白水見了底，肌膚大要的水痕也蒸發了，莊凡心擱下水杯，瞥見一旁剩著的幾瓣蜜柑。他拿起來吃，鼓著臉頰，有些冷，但偷看顧拙言的眼神卻熱。

確認刪除？確認。

他惦記取顧拙言要來，淩晨未至就早早醒了，返回工廠監工，九點擺佈質檢員姍姍來遲，他劈臉蓋臉一頓罵，董老闆都拉不住。

喘了口氣，他發給顧拙言：“我來接你了。”

嘩，水聲傳出來，很響，讓人冇法忽視的響，感受精密的頭髮一下子就會被打濕。

他全無睡意，爬起來梳洗穿衣，出了門。

“六月。”程嘉瑪有些不耐,“小莊哥——”

“姐。”莊凡心冇完冇了，“那我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