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渝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你是知青?”
在江上,讓人家回收,人家會給錢。
黃江生則感覺這個小公安成心機,似笑非笑地說:“我上午在白龍港汽車站門口見過你。”
花格子取出捲菸遞上一支,笑道:“我姓黃,叫黃江生,幫你找人收油汙水的小薑是我表弟。”
吳老闆隻會修造五十噸以下的掛槳船,焊個船殼,很簡樸。向來冇補綴過“陵海拖012”如許的拖輪,感覺這是一個偷師學藝的機遇。
“小韓,試穿警服啊。”
這意味著那些本國人隻能在友情商店和海員俱樂部等歡迎本國人的處所消耗,而那些本國人又想去彆的處所玩,去彆的商店買東西。
“哦。”
這類行動不但是投機倒把,也違背國度的金融政策。
沿江派出所是要保護長江北支航道陵海段治安的,作為沿江派出所的民警,不能總呆在白龍河邊,隻要進入長江才氣真正保護江麵上的治安。
岸上用捲揚機拉,河麵上請掛槳船頂,用最笨的體例把拖輪弄上了河灘。
恐怕麵前這個小公安不明白,黃江生淺笑著解釋道:“就是在陵海收,搭去東海的順風船,運到東海去賣,賺點小錢餬口。”
“早曉得有人收,應當等人家把油汙水抽走再把拖輪弄登陸的。”
“我每天在河邊,我幫你留意。”
徐三野上午走前留了兩包煙,韓渝借花獻佛,全散出去了。
人家把油汙水收歸去彷彿能提煉,也不曉得能提煉出來甚麼。
黃江生連續吸了兩口煙,自嘲地說:“十五歲初中畢業,去北疆種了六年田,是偷跑返來的。不但冇事情,連戶口都報不上。”
黃江生很誇大地拍拍屁股,苦笑道:“北疆那邊簽發的戶口就在我口袋裡,本來有機遇報戶口的,成果我那兩個哥哥見我返來了,把家裡的戶口簿藏起來,不讓我去派出所上戶口。”
往船閘那邊看,江麵下水波浩渺,江灘上的蘆葦一望無邊,幾十條二三十噸的內河船,正在船閘外的錨地等候船閘辦理職員的指令。
“我是東海人。”
本國海員也情願換給他們,因為下船以後隻能用本國的錢換外彙券,不成以直接兌換群眾幣。
不過韓渝隻是一個修船開船的民警,並且明天賦真正上班,對這些並不體貼,笑問道:“你這是在找船,還是在等船?”
黃江生甩甩頭髮,點上煙,頓挫頓挫地說:“生下就捱餓,上學就停課。畢業就下鄉,返來冇事情,隻能出來做點小買賣。”
韓渝清算好宿舍,鋪好涼蓆,支起蚊帳,本想拿上鑰匙,下樓騎徐三野借來的自行車,去白龍港買鍋碗瓢勺、油鹽醬醋,再買點菜,畢竟接下來要本身開夥。
黃江生磕磕菸灰,又歎道:“政策竄改也快,一天一個竄改,現在他們就算把戶口簿拿出來,我一樣上不了。”
“我穿的是長袖,你穿的是短袖,長袖短袖的領口不一樣。”
“屋子就那麼大,現在是他們兩家住,我如果報上戶口就要三兄弟分。你說說,這就是一個孃胎裡生的親哥哥。”
黃江生抽了口煙,想想又說道:“另有那些倒賣外彙券的,前次從東海坐船返來就碰到一個,用群眾幣一比一從外賓手裡換外彙券,轉手就以一比一點四乃至一比一點五換給需求外彙券的人,人家贏利多簡樸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