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姝伏在大夫人膝上,磨著大夫人半晌都不肯抬開端來。還是內裡有傳話的丫環說是大姑爺已經到了大門外了,顧青姝如許驚起,讓丫環出去幫著她重新梳洗了一番不提。
自來儲君立長立嫡立賢,皇後與今上所出隻要一子一女,太子鄭乾便是嫡子並宗子。隻是這“立賢”,倒是眾說紛繁了。
“天然是要去存候了。”顧青婉扯了扯唇,也不管在原地躊躇不決的桃枝,按著腦筋裡的影象,往錦彙堂的方向去了。
但是她把這份慚愧加上到顧青婉身上以後,公然便冇有惡夢纏身了。也恰是因為如此,她對顧青婉才越加好了起來,固然招了其他mm的嫉恨,但是這些年來她也幫了顧青婉很多不是麼?
誰都曉得現在寵冠後*宮的是今上即位以後才入宮的瑾妃娘娘。這瑾妃娘娘乃是前帝師孟太傅之女,孟太傅在瑾妃入宮以後便告老回籍,全部家屬都回了本籍定州。現在京中獨一和瑾妃娘娘有些乾係的,便是瑾妃的堂姐,現在的懷王妃了。
靖德天子共有五位皇子,隻要太子乃是中宮所出。二皇子現在二十有一,乃是建國四至公之一的治國公秦穆之女,現在的賢妃所出。
今上聽聞太子暴斃以後悲傷過分,身子已經大不如疇前了,朝堂上早已經是民氣惶惑。現在兩位皇子暗中拉攏,朝臣們恐怕又會各自站隊,早已經不如疇前那般承平了。
而六皇子尚還年幼,何況其生母乃是宮女出身,母憑子貴這才封了嬪的份位,也不敷為慮。
而顧青婉從月華閣裡出來,抬腳便想往遠香閣的方向走的,隻是上了迴廊,到底是繞了返來。
大夫人神采一板,便道:“你本身的心都操不敷呢,老是惦記取她做甚麼?現在你應當做的就是好幸虧屋子裡養胎,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三丫頭那邊,我天然會替你看顧著。便是看在你從小到大一起護著她,我也不會完整放著她不管的。”
顧青姝便抿著唇不再提了。她天然清楚大夫人話中的意義,隻是如果她不如許做,又如何能減少本身心中的慚愧?每次半夜夢迴的時候,她看到的都是那張慘白又痛苦的臉,以及最後還未說完便消逝在慘白笑意裡的聲音。
母女倆又話了幾句話家常,顧青姝又扯到顧青婉身上,說是要去遠香閣裡看看顧青婉。
太子鄭乾在今上立為太子之日出世,也是獨一一個在今上還未即位時便出世的皇子,幼時是今上親身傳授著讀書認字。對其他的幾位皇子,今上便冇有那麼多的耐煩了。
顧青姝心中好受了一些,隻是聽到大夫人說現在是在“風口浪尖”上,不由得心有慼慼然。
顧青婉督了桃枝一眼,倒是連腳步也未停:“我曉得,我要去錦彙堂,應當是這條路冇錯吧。”
“行了行了,既然你說等她出閣以後便不再管她,我天然是但願三丫頭能早日出閣的。前幾日還聽老太太提起三丫頭的婚事,我過兩日親身去問問便是。”大夫人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也不必去看她了,現在天氣也晚了,還是早些回府吧,入夜了到底是不平安。”
固然京中是滴水成冰的時節,隻是太子的屍體送回京中,即便快馬加鞭也用了近一個月,何況冇過幾日便是除夕了,倒是再也等不得。
顧青姝抿緊了唇,半晌冇有說話。大夫人見如此,心中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隻是想著顧青姝也不是個軟弱的性子,大抵是當時候年紀小,對她的影響才這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