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凝眉低下了頭,她向來不是多事之人,不知是他的一往情深,還是那比起弦陽毫不減色的琴技,儘然讓她不忍心回絕他所托之事。
“《歸故裡》”
但這專注隻是逗留了一瞬,轉眼便換上一股隻要山川之間才存在的淡然清和,溫潤如玉的麵龐,清雅似菊的神態,在這片燦爛的桃花林中閒庭信步而來,讓人錯覺得麵前便是九天雲際偶遇的神仙。
“情到深處,知悔不肯悔。”
操琴之人怔了半晌,抬頭閉上了眼睛,順著眼角留下兩行清淚,錦月感覺他有千言萬語要問,終究卻甚麼也冇問,附身抱起了掉落的桐木琴。
簡短的一句話,那人卻說得斷斷續續,含混不清,錦月想到了那日宮中見到的女子,容顏儘毀,雙腿已殘,能夠也是以,纔在那爾虞我詐的皇宮裡獲得一份安穩,如許好還是不好呢?
想到宮中那人現在的近況,錦月心中一顫,禁不止在想,若他真的見了她,看到她容顏不在,身殘體弱,韶華殆儘,還會是這句中間藏之,無日忘之嗎?還能夠對峙情到深處,知悔不肯悔嗎?
“阿誰處所的人,先生不該招惹的。”
那人愛戀的用手掌拂過那桐木琴,低著的眉眼透著濃濃的眷戀,他頓了好久才昂首淺笑著搭話。
“在那裡,能活著,或許算好吧。”
“這曲子月曾聽人用短笛奏過,當時已覺到了極致,未曾想先生技高一籌。”
錦月的目光掃過那人緊緊抱著的桐木琴,似是很珍惜,想必這琴是他鐘愛之物。
啪的一聲,那人懷中緊抱的桐木琴掉落在地上,那人眼眸瞪大,驚詫的看著錦月,薄如蟬翼的嘴唇節製不住的顫抖,好久說不出話來。
“玉菊公子,好巧。”
比及那人的身影完整消逝,錦月收回了視野,明眸流轉之時,在緋色桃林以外看到一抹月白,撞上一束清冷的目光,那目光極其的專注,專注的讓她有無所知從之感。
腳下的落花被沉重的步子踩踏的沙沙作響,那一抹苦楚的背影落在眸中,分外的淒楚。
“月來此是想就教先生,方纔所奏的是甚麼曲子?”
那人抱琴立足轉頭,隔著一層燦爛的花海,那份濃烈的情思不堪負重,彷彿下一刻就要將那薄弱的身影壓垮。
錦月淡淡的垂下了視線,那琴音傳達出來的思念如同一縷揮散不儘的青煙,繞在心間,不知是她琴技高超,還是彈的過分用心。
“若蜜斯能再見她,請幫鄙人帶句話,就說桐木琴斷,故裡待還,中間藏之,無日忘之。”
“她~現在~好嗎?”
“慕蜜斯,不是巧喲,我家穀主但是尾隨你的馬車而來的。”
錦月視野從南宮霖身上移開,便看到溫馨沉穩的鐘靈和笑容盈盈的毓秀,明顯是雙生子,可這脾氣卻大相徑庭。
“是鄙人擾了蜜斯賞花的雅興,該道歉的是我纔對。”
錦月率先開了口,南宮霖神采如常,唯獨走過來的腳步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