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悶痛感在垂垂地退去，一股精純溫和的真力從她的背後源源不斷湧出去，像是甘泉普通在她的體內流轉，又像是一隻和順的手，緩緩地安撫著被震出來的內傷。

窗外的天氣比之前暗了一些，天空陰沉沉的，不過雨已經小多了。

她不怕他還怕呢。她就這麼衣服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在他麵前，他就已經需求動用龐大的意誌力，來節製本身保持普通的神態，如果看了不該看的話……天曉得他會做出甚麼來。

並且就算她問了，如果謝淵渟真的曉得，那麼這必然是他想要坦白的事情，十有八九也不會奉告她。

寧霏在重生以後，本來哪怕再累再困，也永久是睜著半隻眼睛睡覺，毫不會讓本身進入深度就寢中，隻要有一點點哪怕最輕微的風吹草動，就能立即把她驚醒過來。

寧霏右手抓起床上的一個枕頭朝他砸疇昔，還冇砸就被謝淵渟給截了下來，本身拿阿誰枕頭一本端莊地拍了拍腦袋：“傷冇好，彆亂動，我來幫你砸？”

寧霏隻感覺腦海內裡亂成一團。無數恍惚的氣象，像是漫天被燒過的破裂紙片，伴跟著灰燼一起紛至遝來，紙片上殘破不全的一幅幅畫麵，在她麵前緩慢地掠過，但就是如何也看不清楚。

可現在，謝淵渟已經不是謝淵渟，寧霏也已經不是寧霏了。

左邊肩膀和胸口疼痛難忍，但昏黃中，她能感遭到有一雙手緊緊地抱著她，把她護在懷裡。她能感遭到對方貼著她的身軀，充滿猖獗、血腥、殛斃和滅亡的氣味，但對她來講，就是很暖和很安靜，很讓人放心。

寧霏被剛纔那刺客的掌風一震，加上從馬背上摔落，暈了疇昔，這時候也還冇有完整醒來，隻是模恍惚糊地有一點認識。

寧霏感遭到謝淵渟濕透的長髮拂落在她的脖頸中，那種貼著她的感受，竟然也熟諳得出奇。

他的嘴唇上帶著雨水的濕意，另有腥鹹的鮮血味道，但是觸感柔嫩而暖和，行動也很輕，謹慎翼翼，像是在親吻一朵尚未綻放的柔滑脆弱的薔薇花苞。

寧霏極力地想從恍惚不清的畫麵中看清阿誰抱著本身的人影，但所看到的統統，彷彿都覆蓋著一層影影綽綽的霧氣，她越想儘力看清就越是虛無縹緲，悠遠難辨。

然後又從速補上一句：“不過放心，衣服是我閉著眼睛換的，甚麼也冇瞥見。”

這期間他的左手一向冇分開過她的後背，還在不竭地給她體內傳進真氣。寧霏辯白不出他這是哪一種內功，但彷彿是療傷的法門，跟他常日裡殺人時走的那種妖邪狠辣的路數並不一樣，也不曉得他是練了多少種內功。

“……謝淵渟？”

寧霏睜大眼睛，這一次，麵前的影象清楚了起來，視野中垂垂閃現出一小我影，一張如同灼灼斑斕荼蘼花海普通，美得攝民氣魂，驚世豔絕的麵龐。

寧霏的滿身流轉過這暖洋洋的真氣，四肢百骸都像是泡進了溫水一樣，舒暢得彷彿每條經脈都伸展了開來。

謝淵渟一臉純真無辜：“不然還能有誰。”他莫非能容忍彆的人碰她？

“申時三刻。”謝淵渟說，“你現在還不宜下地走動，再歇息一會兒，回安國公府時狀況好點，你孃親也不會那麼擔憂。”

謝淵渟的行動愣住了。

“睡吧。”謝淵渟輕聲說，“我在戌時之前送你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