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已消。
“此番前來,徒兒是為一事求請。”容染柔聲道。
身後俄然響起葉雲瀾喝完蔘湯,將竹碗放下的聲音。
沈殊皺眉道:“幽冥大帝在古籍記錄當中並非善人,其所遺留的洞府秘境當中必定險惡無數,此事事關徒兒本身,徒兒自去尋覓便可,何必師尊親身解纜,以身犯險?”
當褚長老說出這個名字之時, 他坐於高座,單手支著下顎,色未見喜怒, 隻心底稍稍生出幾分興味來。
也無人是例外。
修羅劍收回嘶啞嗡鳴。
他將杯中酒喝下,俄然覺出一點無趣來。
沈殊深深地看著他,而後左手一個響指,便用術法鬨動了靈火。
開甚麼打趣!
容染頓了頓,躬身禮道。
卻見那人聞聲轉頭,暴露一張清雅娟秀的臉,望著他時,神采和婉,麵帶恭謹。
……倒與他有幾分相像。
葉雲瀾。
五年冗長的時候,投入天材地寶無數,以心頭之血不時滋養,受儘鑽心之痛,才終究遵循父親給他的配方,煉製出這雙能夠完完整全竄改一小我的情意,讓中蠱之人完整愛高低蠱者的合歡蠱。
他瞧葉雲瀾還是沉默無語,心頭有些微酸意滿盈,又開口道。
他的瞳色突然變得極深,幾近禁止不住暴戾的肝火,以及脫手撕掉那封函件的慾望。
宴席散去,他指節輕釦著座椅扶手,眸裡猩紅閃動,順手拿過桌上修羅劍,平放膝頭,現在一寸寸拔出。
沈殊微微凝眉,細心察看著葉雲瀾色,並冇有從他冷酷的情裡,窺見一絲一毫這些手劄的在乎,隻要怠倦厭倦,一如既往。
如果說,他所具有的影象是實在的,或者,這些影象就如他所猜想那般,是他窺測到本身的部分“將來”,那麼他的師尊,在將來某一天裡,會成為陳微遠的道侶?
雖有賀蘭澤警告和製止,到他麵前滋擾者未幾,但寄來他住處的函件,倒是越來越多。
但是值得。
葉雲瀾道:“此事為師自有籌算。”
他將長劍豎在麵前,寒光凜冽的劍身倒映出他帶著惡鬼麵具的半邊臉。
劍柄上,一顆玄玉悄悄吊掛,而古樸烏黑的劍鞘上,雕刻著一支雋秀桃花。
他的目光仍落在那封壓在最底的手劄上。
上身的衣物被脫去,刀刃割開慘白胸膛,他將大的那一隻合歡蠱一寸寸按心口的刀痕中,眼神時而渙散時而凝集,唇邊帶著詭異的笑容,沙啞聲音呼喊著一個名字。
天宗,藥峰。
葉雲瀾:“幽冥秘境。”
“實在徒兒很獵奇,師尊之前道侶,究竟是如何人物,才讓師尊這般一向記在心頭,直至現在。”
縱修無情道,也難以忽視這類驚心動魄的美。
洞窟極深,從外界難以窺見絕頂。
――幽冥秘境,恰是宿世他被人設想誣告殛斃同門弟子,而後被拔除金丹,逐出宗門的那處秘境。
“莫要胡言。”葉雲瀾微蹙眉,並不附和他語。
或許再過百年,便能夠觸碰踏虛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