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遠細心望去,公然見那樹乾的折斷處焦黑一片,彷彿曾經起火又滅儘。
鐘零羲轉頭望去,隻見樹頂上有一道紅光若隱若現,而鳳血梧桐不知為何俄然枝葉顫抖,像是在催促鐘零羲往上檢察。鐘零羲略一沉吟,手撫樹乾低聲道:“我不放心他,需帶著。”
隻見鐘零羲乘著蠱雕飛在梧桐枝頭,手指微動,一縷紫電化成的光劍便呈現在右手中指與食指上邊。他望向鳳血梧桐,恭敬道:“鳳鳥先聖在上,本日割取梧桐枝並非出於貪念,乃是為了尊神之後代血脈,請先聖恕罪!”
舒遠抬頭看著蠱雕揹負鐘零羲再度飛起,心中不免一陣嚴峻,右手不由得悄悄撥弄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水龍吟,方纔略微放心。
“吾已為中原大荒之安寧而戰死,無複愛憎,你二民氣中所猜之事,乃是妄言推斷,當檢驗一二。”
鐘零羲也彷彿未曾發覺,點了點蠱雕的背,蠱雕一聲長嘯扶搖直上入青雲,足足飛了半刻鐘才見到鳳血梧桐的樹頂。這一看,卻叫三者都驚了一驚。
鳳鳥又道:“吾本日醒來,所為者有二。”
它見舒遠臉上一片擔憂的神采,不知為甚麼就不想叫他擔憂,安撫道:“你彆擔憂啦,我本身也怕死啊,尋死的事情我纔不會做呢!再說了,我們八隻神獸身上擔當著帝俊的囑托呢,好好的藥園子被我們弄成如許,如果少昊帝君從楚地返來了瞥見,還不得悲傷死。去吧去吧,去幫我找鳳血梧桐枝來,有鳳血梧桐在,鳳凰血脈不會被燒死的,批示浴火重生。”
舒遠心中冇由來的一陣不肯定,轉頭望著鐘零羲無聲地問道:真的要彙集梧桐枝麼?
“吾意已決,無需多言!”俄然之間一道勁風拂來,舒遠低呼一聲被鐘零羲按在懷裡,兩人伏在蠱雕背上。頃刻間天旋地轉,統統安靜下來時再昂首,鳳血梧桐已在視野的那一端,模糊隻要表麵罷了。
鳳血梧桐再次悄悄顫抖枝葉,彷彿答應。
話音落下,鳳血梧桐的枝葉沙沙而響,彷彿是那悠遠而慈悲的鳳鳥在微微點頭。
“小子們……”俄然之間,一道清聲響起,是男人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清貴高華。
師徒倆同時沉默,一齊轉頭望向鳳血梧桐。空中俄然傳來漂渺而細弱的鳳鳴,像一首悠遠的歌謠。
未幾時,水龍吟中已彙集了充足的梧桐枝,舒遠揚聲高叫道:“師父!”提示鐘零羲停止。鐘零羲聞言便停動手中的光劍,正要催動蠱雕零下時,俄然麵前光芒一閃。
舒遠不敢躊躇,忙握住鐘零羲的手,直覺身形一輕,人已落到鐘零羲的懷裡,被他單手環住了腰部。舒遠臉上一紅,忙低下頭去不說話,更不敢掙紮,隻怕反倒引發難堪。
“洞主。”蠱雕提示一聲,安穩地在梧桐樹旁飛著,便利背上的師徒打量。
“叮嚀二字,吾何德何能。”鳳鳥道,“後代之禮節實在繁複,吾光陰無多,便直說了。”
隻見那鳳血梧桐的樹頂,那水桶粗的骨乾竟然已經摺斷了!
在乾金齋裡,當他們師徒聽到黃鳥秋陰說再燃燒一次它時,已經雙雙提出了疑問和擔憂。現在的黃鳥不過才破殼不久,連鐘零羲都打不過,如何能接受住離火的燃燒?
“彆多想。”鐘零羲撫了撫舒遠的頭頂,望著鳳血梧桐道:“安葬於此的鳳鳥死於太初安定之戰,凡是參與安定之戰的神族,心中都有一個慾望,那就是但願本身的鮮血能換來後代的安然喜樂。鳳鳥會保佑黃鳥的,我們從速彙集梧桐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