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族長再一震。

“喂喂。”鐘零羲抱著他晃了晃，當真地說：“六合知己，我從未對巫山動心，我的歸宿，從古到今都隻要你一個罷了。”

寒初乃是鹿蜀跟蠱雕的混血，體內有一半禽鳥的血脈，凡屬禽鳥類，莫不對鳳鳥尊敬。“百鳥朝鳳”這一詞不是說著好玩的，而是刻在血液裡的。

鐘零羲又問道：“或者諸位想回到疇前封閉巫山的日子？”

“這幾天妖族鬨獨立，正跟仙族兵戈呢。我同蕭韶說了，如果有治不了的傷者，就送到巫山來。”鐘零羲慢悠悠地說，“嗯，今晚累了，明日調集各族族長到月溪，我們來開個會。”

“狐主曉得？”寒初隻在上古傳說裡聽過鳳鳥與楚地，非常獵奇：“世上真的有鳳鳥？”

這話說得實在叫人不平，一隻妖獸忍不住道：“尊主與少主皆是封神陵選中之人，如果有個萬一，封神陵天然不會棄之不顧，而我等妖獸如果遭到仙族彈壓，該如何自處？”

鐘零羲再道：“不知諸位可曾傳聞過一句話？覆巢之下無完卵？唇亡……齒寒！”

【88】

當初被困在巫山十萬年，固然安然，但妖獸的數量越來越多，哪怕巫山產出豐厚，也不能贍養越來越多的妖獸，在解開八荒大水陣前三萬年，統統的妖獸族都在為了地盤跟食品爭鬥，死傷無數。如果重新封閉巫山，當然能躲過統統紛爭，但妖獸族必將在自相殘殺中滅亡。巫山得救的十多年來，很多妖獸都曾外出遊曆，見過了無數的山川河道，又如何肯再困於小小的巫山？

其他的妖獸族長對望一眼，終究全數跪道：“願跟隨尊主！”

鐘零羲看了一眼那羊身人麵、虎齒人爪的妖獸，淺笑道：“本來是麅鴞族的族長啊，本尊倒是不知，甚麼時候起，當年被神族與魔族追殺尚且未曾害怕的妖獸一族，竟然驚駭仙族了？”

他說到十萬年前那場追殺，在場妖獸不由齊齊一靜。年幼的族長如天鵝、鹿蜀等不知當年之事，而如閱音娘子之類親身經曆過當年追殺的族長，卻不由得心中害怕。整整兩萬年朝不保夕、隨時隨地都將喪命的日子，的確不堪回顧。

蠱雕振翅高飛，聲音穿破重重結界在巫山反響：“仆人返來——眾妖獸恭迎——”

閱音娘子所想的，也恰是統統妖獸族長擔憂的。次日月溪集會，幾近統統的妖獸族長都問了鐘零羲一個題目：“尊主此舉無異於支撐妖族與仙族作對，如果將來妖族敗退，巫山妖獸將如何自處？”

為了便利開會，同時顯現巫山之主的身份，暮年閱音娘子便命人用琅嬛靈玉在月溪旁遭到了一個非常精彩霸氣的坐位。鐘零羲坐在那位置上，一手支頰，悄悄地聽著，直到統統的妖獸族長都七嘴八舌地說累了，他才歎了口氣：“罷了，諸位不肯，本尊也不會強求，今後如果妖族有傷者送來，便由小徒舒遠一力賣力。山穀中另有少量藥草是小徒親手蒔植，與諸位無關。本次集會到此結束，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