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二人便都寂靜了,想著各自的苦衷。
江靈神采又是一黯,過會兒抬起淚眼來,說道:“總歸是能活下去。嬸孃對我非常照顧,想來,想來,日子不該過不下去。”
江靈在椅子上半蜷著腿,趴著窗欞沿上,淚眼汪汪地看著雨水打濕了小院裡的菜園。
江靈縮著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我想留在這裡,這裡,纔是我的家。”
昨日進了二娃孃家,見她家陳列粗陋,破椅斜榻,想來家道不會比江靈家好到那裡去,她又如何能分出心機照顧年弱的江靈呢?
江靈略一躊躇,摸摸像個空口袋的肚子,終究挪了挪身子,將碗拿在手裡,一仰脖子將粥喝了個潔淨。
薑少華攔她不住,隻得撐著傘,看著她與地盤鬥爭。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江靈的手上就磨起一個水泡,看模樣連鋤頭都拿不了了。
薑少華提了傘吃緊地奔出來,撐在江靈頭上,說道:“你不會想本身耕耘吧?不要混鬨了,這不是你能做的事。”
她一個九歲孩童,無父也無母,又冇有親戚能夠投奔,這叫她怎地不愁?
薑少華見她如此固執,曉得勸說無益,又不忍心江靈吃這鋤地的苦,便搶過鋤頭來,又將傘塞到她手裡,說道:“既然如許,那便讓我來吧!我力量大些,正合適做如許的活!”
江靈似有肝火地說道:“你可不要藐視我。這菜園子,我需求替孃親好好打理出來。”
想著想著,她鞠了一把悲傷淚,歎一會兒,哭一會兒,心神也含混起來,竟有些昏昏欲睡。
雨幕沉沉,似江靈現在陰沉的表情。
話剛說完,她便跑進屋子裡找了針線盒,用針挑破水泡,又回到菜園裡拿起了鋤頭。
菜園久冇有人打理,現在遍是殘枝敗葉,枯草新芽,全無活力。如果孃親現在還在,怕是要冒著雨清算園子,翻土撒種吧!
孃親還會滿臉憂色地看著菜園子,說道:“望你們快快長大,靈兒就有新奇的菜可吃了。”
“你但是不肯意我來?”薑少華見江靈初時歡樂,見到他的臉後竟然俄然拉下臉來,少年的內心,不免不暢懷。
江靈還在深思中,冇有聞聲薑少華的話。薑少華見她神采怔怔,又將話說了一遍,江靈的臉上這纔出現波紋。
俄然有人喚了一聲:“江靈!”
這一哭,讓薑少華有些不知所措。他倉猝扯了本身的衣袖又往江靈臉上抹,江靈卻推開他的胳膊,自顧自抹了一把眼淚,目光朝向了院子裡,說道:“孃親還在這裡,我捨不得走。她的墳地,她的菜園子,她的衣服,都是念想。就算日子再難,我也想在這裡挨著。”
江靈呆坐著,一大顆眼淚從眼眶裡滑出來,滴落在窗沿上,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