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玦道：“若你不怕冷，就出去逛逛。”

大殷一向以文臣節製武將，約莫武將們早憋了一肚子鳥氣，容汐玦更起知己之歎：“此言深得我心。本來你不但僅深諳醫道，另有丞相之才，這主張竟是再好不過。”

“我朝官員薪資不低，於國而言，本是一大承擔，天放學子寒窗苦讀，為的莫不是‘學成文技藝，賣與帝王家’，可見仕進是從不缺人的。”

淩妝見他凝神聆聽，嫣然一笑，“既然官員是百姓賦稅養著，便要重治貪墨，倒可用些法家的手腕，一旦查實有罪，便要殺雞儆猴，如此倒可得百姓之心，也令官員有所忌諱。”

“真叫武將們去清算，他們自顧不暇，就算有這個聲音，想來也如野鳴鷓鴣，不敷為慮。”

實在他自小老成慎重慣了，即便在陸能奎麵前也從不做小兒之態，在淩妝麵前卻完整放鬆，不測發明本身也有另一麵，萬般感慨冇法言說，對著如花美眷，心旌搖搖，隻要抓住輕浮一番，卻定了一個計議，並不奉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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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天然不會從淩妝現在的角度去看題目，更不會如此進諫，容汐玦從未曾聽到這般談吐，漸覺有理，緩緩收了笑容。

容汐玦笑道：“伉儷一體，另有甚麼說不得的？”

他寒下臉來玉麵冰冷，當真嚇人，淩妝似又看到了青宮鬥場上阿誰閻羅，心中一驚，冒出“君威難測”的動機，倉猝欲下榻請罪。

容汐玦點點頭，竟毫不架空：“便是繡龍，那又如何，倒可按品級凹凸多收幾成。”

坐久了膝蓋烤得熾熱，淩妝推開貂裘，輕聲呼熱。

“軍中自成體係，既然軍餉對朝廷而言是個承擔，莫不如叫他們來抓贓官。那些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常日看不起武官，若以查出貪墨銀子的比例誇獎將士們，豈不一舉兩得？”

淩妝整妝下地，容汐玦替她裹好貂裘，身形一縱，已出了矮窗，回身伸手來接。

她盯著敞亮的爐火，幽幽道：“很多事，約莫提及來輕易做起來難，不然天下士子中竟無一個忠君報國之人麼？一件事叫分歧的人去履行，成果都會分歧。何況宦海上牽絲攀藤，比方‘屋簷滴水代接代，新官不算舊官賬’，官方唱朝廷的‘十好笑’……都是官家們聽不到的，倒是究竟。”

淩妝諷刺：“隻怕文臣們要進諫說朝廷失禮節法度了。”

“你這另辟門路，辟得極好，你再持續說。”容汐玦移開爐子上的肉架，回身諦視於她。

容汐玦恐她著涼，不敢再玩，一把扯住笑道：“看似短長，卻不由一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