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拂開兒子的手，猶自活力模樣：“真要休了周氏娶個好婦，為娘也不攔你，商家女做個妾也罷！那裡就冇公侯伯爵家的蜜斯了？便是嫡出的不好說親，憑你的才名模樣，娶個庶出的也不能夠？”

攜著心頭火，阮嶽拜見母親。

阮嶽堆起笑：“現在各王奪嫡，需求使銀子的處所多，兒子不爭氣，多叫母親操心，府裡亦不餘裕。前日兒已奉告母親，查明淩家在惠通仁淩妝名下的銀子足有幾十萬兩之多，便是為了趙王殿下的大事，也應娶她為正室夫人。”

淩妝悄悄地回：“女兒恰是此意。”

戔戔一個商家女，竟不是明淨之軀，還敢回絕他的美意，委實令他抓狂。

阮老夫人昨夜喝了很多酒，本還展轉床榻，聽得丫頭通傳，攏了件秋香色薄羅對襟大褂，丫頭一邊扣抹額，她一邊扶著頭出來：“可貴休沐一日，急吼吼的做甚麼？也不好生歇歇，細心年青時候落下病根老了遭罪。”

阮嶽曉得母親脾氣，感喟皺眉一副痛苦形狀：“勳貴家的女兒本多，何況那庶出的，能得著多少陪送？不過是名頭上好聽些，落不著半分實惠。一朝天子一朝臣，兒子若替趙王辦好大事，將來封侯拜相併駁詰事，自有讓您做老封君的日子。娶公侯蜜斯，母親還要瞧在媳婦孃家的麵上敬幾分，且那些個府上牽絲攀藤，誰家必能保悠長繁華？若一不謹慎媳婦孃家押錯寶的，指不定纏累我們。淩家女無甚根底，入門來母親若不喜好，漸漸清算得她謹慎小意不更善麼？”

被申家休棄後雖也曾想過畢生不再嫁，到底冇有狠下決計，何況母親等人也不時提在口上，總覺得等父親返來再做計算，還是未曾耗費那絲女兒家閨情的。

張氏知淩妝是怕出不測遲誤了姐夫弛刑降罰，心中模糊想著：“外甥女的樣貌氣勢非同普通，怎奈婚姻不幸，失了很多機遇，不然在這京中，權貴雲集，除了那阮少卿，被旁人相上也是意猜中事，好生可惜。”

但是現在……

阮嶽被她唬失了色，心中連珠階叫苦，想那淩氏女做正房夫人尚且不肯，母親再提做妾，更彆希冀了。幸虧知母莫若子，他於朝堂上尚能穩穩安身，自曉得勸說之道，隻殷殷道：“母親，兒這不是為了更加孝敬您，讓您今後日子過得舒坦些麼。”

阮嶽順勢站起來，笑道：“還是母親疼兒，周氏那頭，我自去說，母親隻消去尋淩夫人，替兒賠個罪……”又附耳細細叮嚀一番，直到阮老太怨懟地瞪他一眼，他複長揖，垂垂哄妥當才罷。

阮老太對兒子的來意心知肚明，無端有些不大歡暢，鄙大家麵前自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