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的老婆在年宿世下一個兒子，現在也才六個月大，莫氏本就是個誠懇人，固然悲傷，但程澤成日裡拈花惹草，對她不是打就是罵，連對親生妹子都有不堪之事，她是一清二楚的，倒也不至於為了程澤要死要活，隻是足不出戶在家帶孩子。

邢國太夫報酬長，靖國太夫報酬次，衛國公夫人又次，依席坐下來，是臨安伯夫人邱氏等，程靄倖幸虧以陪坐衛國公夫人的席位，不然宮裡連個坐次都未曾排上，看著上頭一堆神態各妍的太妃太嬪們，程靄終究不那麼自傲起來，稍稍瑟縮了一下。

連氏一笑，摁了摁她的手以示安撫。

被尊為太上道靜天子的永紹帝冇有列席，屬於太上皇的嬪妃便也應當輪不到出麵，但是疇前的馮朱紫現在已冊了太上道靜天子恭妃，竟伴跟著女兒鬆陽公主同列家宴，顯見這對母女聖眷頗隆了。

燈樹千光，明月逐人，前頭沿著水邊的長堤上施施然行著兩個身著親王服飾，一個王世子服飾的貴胄。

此次的宴會雖大，倒是家宴，故而男女不避席麵，外戚這頭，除了衛國公府、臨安伯府，承恩公府一家人也鮮明在坐。

幸虧連氏就搭著她的胳膊，悄悄一晃，問道：“如何了？”

悼靈皇後之死，誰都曉得蹊蹺，宜靜公主和東海公主的身份也變得格外敏感，這類場合，安排宴飲的慎夫人劉氏當然藉口公主和梁王須避丁憂不請了。

過了碧波橋，衛國公府的車駕也不能再進入，下得車來，連氏即拉住了程靄輕聲叮嚀：“娘娘脾氣更加大了，不比疇前在家的時候，你可要端方著點，不然帶你進宮，倒是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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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下一輩除了廢在尼庵的夏寶笙，其他十三歲以上後輩女人們倒是一個不落來全了，從未進過宮的三女人夏寶笳著一身紅色窄袖上襦，綠地撒白梅湘裙，低垂螓首，鬢邊搖擺一枚水滴狀的晶石，閃閃動爍，似集了天上月光，分外撩人，引得魯王世子容毓祁等都幾次看了幾眼。

承恩公府夏家，除了懵懵懂懂的太夫人和新川縣主，其他與夏後一脈的天然也如履薄冰，幸虧敏惠昭德皇後也是自家人，他們且就厚起臉皮當悼靈皇後是普通薨逝的。

程靄一聽，倉猝伸長了脖子，極目去看。

一起走來，便連侍立在道旁的宮娥內侍都忍不住要看上她一眼。

自從前次花朝節後連娟佳耦走避，姐夫淩東城就很不待見他們，與程家倒能夠說王八綠豆，誰也好不到哪兒去，陳氏嘴上不說，內心倒是雪亮，該靠近誰，不該靠近誰，門清著那。

淩妝正位中宮後，曾派宮中幾個很馳名譽的老嬤嬤前去兩府教誨端方。連氏此時身份分歧，也講究起端方來，對mm這番高聳的言語便很不待見，轉頭悄悄瞪了她一眼。

程靄呼吸一停，這少年親王，可不就是那日曾在新月湖上偶遇的？公然冇猜錯，竟真的是王爺，不是律王另有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