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物質調撥是極敏感的題目,何況是所謂的奇兵利器?
此去東海,容汐玦不放心宮中,將三大統領和統統廣寧衛都留下了,朱邪塞音、牟利烏斯和趙興農三人輪班貼身保護皇後。
揉了揉發酸的眉心,淩妝擱下硃筆,信手拿起擱在奪目位置的手劄翻開看了起來:
這一次,隻道他男兒誌在四方。她不去拘束牽涉,就是朝廷送報,也少夾帶私信,之前他的家書雖也提及念她,但卻毫不如這一次的滿紙相思,恨不得插翅飛回她身邊的情狀。
調撥舊兵器和打造新兵器送出去,那是兩碼事,即便西南有這個需求,劉通也應當在朝堂上提出來,獲得準予以後再行實施。
蕭瑾離座而起,也不與他辯論,向簾中躬身道:“娘娘,是否有新打造的兵器,查驗便知。”
淩妝望著天涯火燒雲,讓思路放空。
劉通已自怒道:“怕是你底下報酬了搶功,又不敢獲咎於我,誣告之詞吧?督造司下軍火局和兵仗局皆受兵部節製,各省都司、衛所雖也遍設雜造局,但儘管地點衛所的兵器修造,我這裡從那裡能打造得出新兵器送給鎮南軍?蕭瑾,你胡亂攀咬,所為何來?”
蕭瑾爵位比劉通低,並不搶話,劉通朝他哼了一聲。方纔說:“皇後孃娘,臣奉旨措置安東都護及六省衛所舊時兵器東西之事。您是曉得的。可這蕭瑾,仗著兵部的便當,老是掣肘於臣,尚書省的令牌兵部竟然不認,一起關卡截留,不知是何事理。”
從水晶簾中望出去。兩人分坐兩廂,氛圍很有些不對。
四十萬西軍入關,不但替代了本來的京軍,也替代了江、浙、皖、魯等省的處所衛所。因西軍裝備精美,尚書省會同兵部盤點出很多庫存多餘的刀槍劍戟,剛巧嶺南道轉報西南苗蠻蠢蠢欲動,安南副都護鎮南節度使王朝聖要求調撥火器兵器,鳳和帝準了唐國公所請,命燕國公劉通將置換下來的刀槍火藥等調撥西南。
偶然候,彆離才更能體味到那種刻骨的思念。
說時遲,當時快,卻見蕭瑾還是負動手,蜂腰向後一折,劉通的拳頭堪堪擦麵而過,帶起的勁風“哐啷”一聲掃翻了紫檀雕花落地罩邊擱的一隻青斑白地半壁寶月瓶。
他的拳頭醋鉢般大,蕭瑾又是個白麪將軍,間隔這麼近,這一拳下去,怕不打出個好歹來。
月餘的繁忙都在現在消逝,接信後。淩妝的心境頓時就好了起來,苦夏之感也隨即消逝。
放他遠行,在目送雄師走出朝陽門時,還能看到他的背影,她就已經悔怨了。
淩妝輕咳一聲,問:“已是下衙回府的時候。燕國公和伏鬱侯所為何來?”
蕭瑾等他說完,不緊不慢地朝簾中一拱手道:“娘娘,燕國公麾下運送的當真都是置換下來的廢舊兵器倒也罷了,可不知為何截獲的物質當中,大多為新打造的奇兵利器?”
“停止!”淩妝急叫。
是誰說“又豈在朝朝暮暮”?
蕭瑾毫不逞強,正襟端坐筆挺安靜地還視於他,神情間卻也是不屑的。
君臣隔簾拜過,淩妝命給二人賜了座。
郭顯臣遞上茶來,欲待說話。
蕭瑾並未正式應敵,隻是閃避,較著處於下風。
劉通確屬奉旨辦差,兵部敢去掣肘,不免令他不快。
“你當我劉通是甚麼人?”
聽了蕭瑾一句,淩妝內心便微微有些偏向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