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清楚她的性子，曉得勸不住，順著她的語氣抱怨了一通。但她本身的孩子早就冇了，隻把鄭婧當作眸子子，也不嫌煩，安撫了半晌，才道：“實在也怨不得皇上，要怨就怨那一名冇廉恥，要我說，還不如一頭碰死了潔淨！”

到了行宮，除了泡溫泉，在兩位太妃跟前儘孝，確切也冇甚麼樂子，即便能偶爾見到景律帝，也是正眼不帶瞧她的。

涼妃委曲地扁起了嘴，被她扶入明間坐著，暖氣一薰，眼淚就不要錢般地往下落：“表哥他……如何能這麼對我！疇前我娘在的時候，有多疼他，他從不念情……”

“啊喲我的姑奶奶！”黃嬤嬤抬高了聲音，“這話如何能等閒說得？宮裡多少人希冀她隨了武天子去！可皇被騙她是天下珍寶，萬一哪天有個好歹，不是您做的也會叫皇上怨上您。且忍一忍，花無百日紅，總有她得誌的一天，再如何說，六宮裡頭唯有您是皇上嫡遠親的表妹，誰也熬不過您去。”

這類流言一旦起來，就如暴風，完整停止不住，很快就傳到了紅楓院。

鄭婧橫了黃嬤嬤一眼道：“嬤嬤見著冇有？啞忍也並冇有效。”

去哭柔嬪就是對中宮不敬，懷執怨懟！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麼？黃嬤嬤以為，目前的環境，避其鋒芒為上，待天子的熱乎勁過了，便安穩了。

說到個死字，涼妃怔怔止了哭，揚起臉：“嬤嬤，我真是恨不得她當即就死了，你替我設個法兒，叫她立即就去死！”

黃嬤嬤又是驚懼又是心疼，又勸了幾句，剛好宮娥素瑤打起簾子從外頭出去，似有話要說，見主子在哭鬨，訕訕地看一眼黃嬤嬤，很有些進退兩難的意義。

被奶孃提示了一句，涼妃公然有些後怕起來，景律帝如此不念情，亦是她疇前始料所不及的，忙問素瑤：“你就冇探聽到周敏兒是不是出了甚麼錯？”

厚厚的棉布簾子是放下來的，外頭冇有一點動靜。

一邊說一邊哭，直把十年來可回想的點點滴滴都翻出來數落了一遍。

黃嬤嬤是涼妃鄭婧的奶孃，不到四十的年紀，看著還很年青，卻很自發地梳著元寶髻，穿一身常侍品級的襖裙，目光在滿地的狼籍上帶過，隨即搖點頭，上去攙過涼妃，嗬叱呆站著的宮娥：“也不知勸著娘娘些，不慎傷著可如何好？”

周敏兒此次是搬起石頭砸了本身的腳，裝賢惠卻把本身給裝到尼姑庵裡去了。

素瑤是涼妃從外頭帶進宮的貼身婢女，黃嬤嬤恰好想讓她得救，便橫了一眼：“有話就說，我們娘娘是如何的人！用得著縮手縮腳？”

涼妃聽了以後，氣得雙手顫抖，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常日裡，她是用心放素瑤出去走動的，加上到底她掌著宮務，動靜來源廣，有點風吹草動老是躲不過她的耳朵。

素瑤覷主子麵色倒是不太丟臉，方纔接著道：“奴婢怕給娘娘添堵，未曾及時返來，在那兒站了一會，又傳聞周氏自剪了頭髮，譚公公已經派了牛車，隻兩個箱子，一個宮娥，便打收回去了。”

素瑤忙上來替她取新的帕子，笑道：“奴婢方纔傳聞件能讓娘娘樂一樂的事兒呢。”

黃嬤嬤眨了眨眼，“到這時候，娘娘如何還笑得出來，您就不擔憂皇上接著對我們這兒……”想著容家一個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癡情種，她俄然非常擔憂自家娘孃的處境，對一個女子癡情，就意味著對其他女子無情啊！